呵斥道:「哼,十個銅板就把你收買了啊!你的良心夠廉價的啊。」
田二縮著脖子抱著頭,嘴裡連聲辯白道:「不不不,小的真的不是和他一夥的,小的真的只是報信而已。」
到得此刻,田二也未明白自己好心報信賺得的十文錢怎的就成了不義之財,但他也無可否認,自己適才心虛也是為這十文錢之故。刻下他心裡氣苦,卻又無法言說,只能啞巴吃黃連似地自食其苦。
「我知道你和那人不是一夥的。一個知道感懷師父恩情、勇於為師父辯護的人,那他一定是一個知恩圖報的人,就像昨天,你見著我們遇到危險,就會不惜與烈馬相搏,想盡辦法幫我們脫險。所以當你聽到我們有危險的時候,你也一定會第一時間來通知我們的。對不對?」杏娘緩緩道。
田二用力地點了點頭,好像杏娘的話說中了他的心聲,讓他既是激動又是感動。
「這就對了,那人讓你來通風報信,就是利用了你這報恩心切。」杏娘目光微凜,「可你不知道,他這招調虎離山,是別有居心的。」
「我真的不知道他有什麼居心啊。」田二又是駭異,又是悔愧不已。
「你當然不知道,你要是知道,又怎還會中他的計。」杏娘稍加寬言,神色卻依舊沉肅。
「還好我們事先有防備,不然可被你害慘了。」眼見田二悔過自責,師瀟羽也趁機來打邊鼓。
「是小的糊塗,沒料到這人心機如此之深。還好幾位貴人都沒事,不然小的可就罪過大了。」田二不暇去想對方的居心和計謀,只恨自己利令智昏,差點害了自己的恩人。此刻,他用衣袖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背上的冷汗仍舊不絕而出。
「人家心機深,你不察,也怪不得你,可你也不能識不得好人心啊。昨夜裡,她們倆怕你身遭不測,四處尋你不得,可急壞了她倆。這會子問你那人的消息,你還一味地閃爍其詞,不肯如實相告,可不是讓人懷疑你麼?」
聽杏娘這番真情,田二更是懊悔不已,捶胸頓足地把自己大罵了一通,還「撲通」一下跪在南星面前幾番叩頭認錯,南星見此,頗有些過意不去。
「讓你來通風報信的,是天屍眼嗎?」
「什麼?你說誰?」
「他為何讓你來報,卻不自己來?」
「這個——」
「他帶的是什麼兵器?」
「這個——」
南星幾個問題田二都答不上來,不禁有些著急。
「那人是男是女?」
「男的。」
「長什麼模樣?」
「太黑了,小的沒見著。」
「是一個人來的嗎?」
「這個——小的也沒見著那人,聽著聲音應該就是一個吧。」
「除了讓你來報信,他還有說什麼嗎?」
「沒了,沒了,小的那時只記掛著客官你們的安危,沒來得及問。」田二想了想,向著杏娘回答道。
「好好答話,莫要閒扯!」田二一連答了幾個問題,覷著杏娘和師瀟羽的神色略略寬和了些,便又賣起乖來,可沒等他抬頭,耳後忽地「啪」的一聲悶響,南星的巴掌已毫不留情地扇在了自己的腦後,嚇得他立時伏身下來。
這女人下手忒重,比男人還狠。田二暗自嘀咕道,心頭卻一點不懊惱,只口中還不住地呼喊:「小娘子饒命!小娘子饒命!小的不敢了,不敢了……」
「你既聽過他說過話,那應該還記得他的聲音吧?」師瀟羽略一擺手,示意南星鬆手,容他答話。
田二低著頭,忽然感覺到自己後頸一松,可他的身體依然不敢遽此放鬆下來,慄慄危懼的聲音伴隨著他那篩糠似的身子從磕磕絆絆的唇齒間零落下來:「呃——記記——記得得,嗯,記得。」
「那聲音,以前聽過嗎?」師瀟羽的語氣漸趨緩和,不似起初那般嚴厲。
「沒有,小的聽著耳生,肯定不是本地人。聲音不太年輕也不太老,聽上去有點像臨安口音。」田二總算說了句有用的。
「你確定?」杏娘聞言,心頭驀地一凜。
「這個小的敢肯定,這南來北往的客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