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計後果的感情用事!只不過,這次的安排竟然背著她執行,所以,她有些生氣。當然,她不是在氣她的主人偷改計劃,而是在氣自己思慮不周。
那個女人,那個讓他朝思暮想的女人,那個主宰了他所有喜怒哀樂的女人,她的安危,是高於一切的。
是的,和墨門中很多人一樣,她對那個女人懷有怨言。
因為從她的花轎歡天喜地地抬進祁門的那天起,他就把自己禁錮在了無限的悲傷之中。但他們也不可否認,他們的心裡還是很在乎那個女人的,儘管他們無法像他們的主人那樣對那個女人不顧一切又無怨無悔地愛惜她呵護她,但他們對她的尊重和心思從來不亞於一名真正的墨夫人。
「祁夫人——」
沉吟之際,玉蕊忽見遠處的江面上有一個如雄鷹一般的影子在黛藍色的夜空之中逆風而來,顯得有些突兀。
她不知道當世間萬物都被冷酷而昏暗的大地拘禁在懷的時候,他是怎樣掙脫地平面的桎梏在那樣高的空中展翅翱翔?
刻下,她還無暇多想,因為她識得這個不羈的身影。
「不好!祁夫人有危險!」突然,她失聲喊道。
遽聞此言,蒙沖四虎皆陡地心上一凜,齊循著玉蕊目光所指的方向往遠處望去。
那是海東青的身影,他們一眼就認了出來,同時也和玉蕊一樣一下判斷出了那個危險的信號。江上的陰風一刀一刀地刮在他們堅硬的臉上,讓他們的面色更多了幾分鋼鐵一般的顏色。
「啊!」忽然,鋼鐵染上了一層鮮紅的顏色。
誰也沒有想到,正當他們懷著萬一之念翹首相望時,那具早已咽氣卻死而不僵的屍體,竟突然死而復活了。
沒錯,雲臻子沒死,但,這位天生心臟偏右長的雲臻子重生之後,想的第一件事不是逃生,而是繼續找死。
鍾凌岳刺穿了他的左胸膛,卻沒有刺穿他的心臟;鍾凌岳抽劍回身時,還在他胸口狠狠地落了一掌,讓他重重地摔倒在地,當場昏死了過去。
不過,他只是昏迷了一陣,當玉蕊問及秋水二姝的去向之時,他已偷偷睜開了雙眼,偷偷摸出了袖中的兩柄解腕尖刀,眼角露出了一個得意而刻毒的笑容。
「狼跋——」
「姑姑——」
陡然間,兩道白光閃過,隨即所有人駭然驚呼起來。
儘管雲臻子已是奄奄一息,但他手裡的這兩柄尖刀還是在狼跋和玉蕊的手臂上留下兩道長長的血痕。
「沒事,刀上無毒。」無衣扶著玉蕊,半是慶幸地對著這個在危急時刻為自己挺身而出的女人說道。
「不好,刀上有毒。」竹竿笨拙而驚慌地抱著狼跋,圓墩墩的臉上早沒了往日的紅潤氣色,他緊緊地摟著狼跋,可對方的身子卻一如往常那般毫不聽話地一直往下沉。
竹竿提著狼跋的兩脅,將他安放在自己綿軟而溫暖的懷裡,就像摟抱著自己的孩子一般寵愛著他。
誰能想到,此刻倒在「母親」懷裡的這個「孩子」方才還奮不顧身地為他的這位「母親」擋了一刀呢?
「狼跋——」有人在呼喚。
「狼跋——」有人在哽咽。
「狼跋——」有人在哭泣。
四個好兄弟齊簇擁到了這個「孩子」跟前。
「不哭,竹竿,平時你比誰都慢,怎麼今天眼淚流的比誰都快?這會叫人笑話的!」
「白腸,你眼睛不好,也快別哭了,你剛被惡無怒胸口打了一拳,再傷心動氣,牽動傷口可就不好了。答應我,以後替我好好看著竹竿,別讓他再貪吃了,胖成這樣,難看呢!」
「匪風,這次去天山早些回來。你不在的時候,他們幾個都好無聊。記得,回來的時候,給我帶一樣東西。我聽說西域有一種布叫火浣布,它不怕火燒,而且髒了,拿火一烤,污漬就會消除,你幫我買一件來,送給無衣。」
「無衣,不好意思,弄髒了你的衣服,等雞皮把那衣服買來了,你一定要穿給我看。說好了啊,買衣服的錢,你一定得去找老郎要,我的積蓄也都在他那裡,嘿嘿……」
這個玩世不恭的傢伙連發表遺言都
第四十五章 皓月落西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