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緗話未說完,那小二心頭不豫,只臉上若無其事地咧嘴一笑,回船轉舵道:「沒事,沒事,天寒地凍的,這會子店裡哪有什麼客人來的。也就昨天那個醉鬼沒事找事來店裡鬧事。你們可不知道啊,昨天啊那個醉鬼啊,把我們店裡弄得亂七八糟、一片狼藉。可惡可惡!」
小二悻悻地罵著那個害得自己一夜沒睡好的老酒鬼,接著,他娓娓道出了昨晚發生之事,算是他求醫問藥的誠意。
昨晚,天黑三更天時分,時客棧中人大多都已酣然入睡,不知從哪兒來了一個醉醺醺的中年男子,一來就砰砰把客棧的門擂得震天價響,滿身酒氣隔著門都能清晰地聞到。一進門就說是要投店住宿,沒等小二招呼就跌跌撞撞地徑直攀著樓梯往上爬。
小二見慣了醉酒鬧事的人和事,本想攆他走,可那人酒勁上來,根本就不聽人說話,也根本沒人能阻擋他那一身被酒精喚醒的蠻力。沒辦法,小二只得無可奈何地招呼他住了下來。
正如這小二所料,這酒鬼就是愛鬧。
沒多時,他又鬧著要喝酒,在樓梯口撒了一通酒瘋,還「吵醒」了二樓西廂的幾個住客。那個醉漢喝得酩酊,東南西北都分不清了,橫衝直撞地就撞在了其中一個耳後有字的男人身上,那人一臉兇相,極為不耐地把他搡開了,醉漢踉踉蹌蹌地跌坐在地,就勢倒在了杏娘她們的房門前。
那個男人想從醉漢身邊跨過去,那個醉漢突然一伸腿,不意絆倒了那個男子。
那個人摔了個底朝天,氣憤不已,一把提起那醉漢的衣襟,橫眉怒目地對著那個醉漢一頓暴吼,那個醉漢醉得糊裡糊塗的不省人事,抱著懷裡的酒葫蘆,哪裡聽得見那人在喊叫什麼,反命那個人滾,說什麼掃了他飲酒的興致。
兩人爭執不下,都大為不悅,一言不合,動起手來。那個男子拿著劍柄,搶先急攻,卻不想那個醉漢後發先至,將那個酒葫蘆擲在了那人的面門上。
其餘幾個人見狀,立時一齊出手。
那個醉漢一拳難敵四手,左突右閃,前縱後避,零亂的腳步透露出這匹困獸的倉惶與悲壯。
他在作最後的掙扎,眼神淒迷而落魄,但四肢卻還有著強烈的反抗意識。在其胡亂的左衝右突之中,有兩個身影在他的一左一右倒了下去;忽而夢闌酒醒,他雙肩一挺,回身反躍而起,動作矯健,但笨重的身體和纏綿的醉意使他的動作有些滑稽,也有些遲鈍,雙腿落下時誤踢中了一人的下盤。
如此,對方三人倒了下來。
那個耳後有字的男子見此情形,大駭不已,立時挺劍向前。利劍出銷,掠過一道疾風,風行草偃,醉漢隨風偃倒,猶似一尊臥佛一般直直地向左側倒了下去。落地時手肘才觸地,身體立馬又彈了回來,就像一個不倒翁一樣在人的眼前有力地搖擺了兩下,擺動之間,正好巧妙地避開了那個人的劍鋒,似是有意,卻更似無意。
眼見自己幾次出手皆落空,那男子不禁有些懊喪。氣急敗壞的他偷偷地摸了摸他那劍鞘的頂端,這個動作看似隨意意,而直到那人翻身凌越過醉漢上方時,觀者才明白這個動作背後深奧的意義。
那個劍鞘的頂端蘊藏著數十枚細如牛毛的銀針,銀針又細又密,每一根都深藏著主人細密而陰險的心思。
值此千鈞一髮之際,醉漢左手順手抓起地上的酒葫蘆,往銀針來勢的方向倉促地掄了出去以作掩護。那酒葫蘆去得急,但力氣甚大,與那銀針半路相逢後,憑藉著腹大氣壯之優勢,竟將那銀針悉數反射了回去。
那男子見自己發出的暗器原路折返,竟轉頭來倒逼自己,不禁嚇了一大跳,忙縱竄閃避。那數十枚銀針就這樣一頭扎進了其身後的牆壁之中,直沒至針的底部!好險!那銀針落處和那名男子就差咫尺之遙。
那店小二指手畫腳,描繪地惟妙惟肖,生怕疏漏了什麼精彩的招數。這口才,與鄧林比起來,可謂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須臾間引得不少路人也饒有興致地湊過來欣賞他這說書唱戲般的表演。
小緗和鄧林聽得最入神,「啊」「哦」「哎呀」之聲連連,還捶手頓足地得好不興奮,竟也不知他倆是在為醉漢緊張呢還是在為男子擔憂呢,到最後聽到男子使用暗器時,兩人都不禁義憤填膺地大罵其
第九章 醉生夢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