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貴重了!」
「有什麼貴重的,一塊木牌而已。」師瀟羽淡然一笑道。
然而,她這話一出口,就感覺到有一道不忿的目光從筵席的正中央刺了過來。她循著目光的源頭望去。
只見那人眼睛微翕,露出的那一線逼仄的瞳孔正無言地訴說著他被冒犯之後的氣惱與無奈,她趕緊聳了聳肩膀,半是致歉半是撒嬌地吐了一下舌頭。
「就不該給你!」那人的眼神在說。
「那你當初為什麼要給我?」師瀟羽亦用眼神還道。
「我當初給你,是為了方便你去百越春探望……」那人的眼神忽然沒了下文。
「探望誰啊?」師瀟羽用眼神故意追問道。
「……」那人閉起眼睛,拒絕回答。
「小氣鬼!」師瀟羽在嘴裡小聲嘀咕了一句。
「什麼?」跟前的鄧林仿佛聽見師瀟羽咕噥了一句,但又沒聽得十分真切。
「沒什麼,我就說你快點收下!別磨磨蹭蹭的了,要不然我就拿走了。」師瀟羽轉過目光來,見著鄧林還欲禮讓,不由得有些著惱,語氣之間也有些不耐煩,「我們此行是用不上,不然,我也這麼慷慨讓與你。」
「哦。」鄧林訥訥地點了一下頭,不知道自己惹惱了對方。
「收下吧!」見鄧林有些無措,祁穆飛出面寬解道,「我們有九叔在,去哪都不愁的啦。」
師瀟羽原想宴飲之後再將玄木令贈與鄧林,但手上的寒意陸續湧上心頭,她唯恐自己在酒酬比賽之前便會不由自主地昏睡過去,所以,她必須趁著自己尚還清醒的時候把此物交到了鄧林手上。
「九爺也要與我們一同去?」杏娘問道。
幾天前在見山樓,杏娘就已從師瀟羽的口中聽說了吳希夷的打算,所以她此刻問起,並非是要確定這個事實是否屬實,而是想通過這個問題確定其他某些事情,但至於是什麼,她自己也不確定。
「九叔當然要去啦!姐姐當日在菩薩面前救了九叔一命,這麼大的救命之恩,九叔豈能不報?所以,姐姐去哪,他自然也要去哪啦。」師瀟羽頗為熱情地替她的九叔回答道。
吳希夷沒有作聲,迎著杏娘的目光,含糊地微微一笑,似是在表示默認。
雖然吳希夷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雖然她也很願意去相信師瀟羽的話,但杏娘從他那一刻的眼神里明確地讀到了一個信息,吳希夷此次隨行,並不只是因為自己。
吳希夷怔怔地看著杏娘忽然欣喜了起來,又忽然落寞下去,感覺是自己那一笑惹的禍,但又不知自己哪裡會錯了意,想走近解釋,又覺不妥。
兩個人就這麼遙遙相對著,眼前緩緩地出現了一條不算寬也不算窄的河,河水清且淺,脈脈無聲地向東流去,他倆沿著河岸一步一步向著同一個方向前行,原以為這樣走下去終有一天兩人會在某個地方交會,可誰也沒想道,河面越來越寬,河水越來越深,他們之間的距離也越來越遠,他們之間的隔閡也越來越深。
「九叔,你也太偏心了吧,竟捨得給她一塊玄木令!你可知道,當日我在百越春,為了一塊桃木令,看了那吳老六好大的臉色,他都不肯給我。」
柳雲辭的一雙眼睛就沒有離開過那塊玄木令,看著鄧林愛不釋手地捧在手心,又如獲至寶似的收進懷裡,他胸口那一股子未曾紓解的怨氣再次泛涌了上來。
身邊的墨塵聞到一股濃重的醋勁兒,忍不住摸了一下鼻子:「柳雲辭,一塊爛木頭,你也要爭風吃醋!也不嫌酸的牙疼。」
柳雲辭癟了癟嘴,覺得無趣,翹起腿來,於嘴裡嘟囔道:「我牙口好!」
「鄧公子,這塊令牌交到你手裡,你可要好好保管著,千萬別落到某人手裡,否則他一定會把它啃得連骨頭都不剩。」師瀟羽也趁機又揶揄了一把。
「啊!?」鄧林驚訝地長大嘴巴,一臉難以置信地瞟了柳雲辭一眼。
而柳雲辭也毫不客氣,當即以眼還眼:「啊什麼啊?我警告你啊,你要在用這副眼光看我,我保證你那一百斤崑崙觴一斤都找不來!」
「你敢!」師瀟羽二話不說,挺身而出,以半是威脅半是提醒的口吻沖他還
第二章 借花獻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