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來的是你?
為什麼是我?為什麼來的是我?
我在心底千百遍地問著自己,心卻痛到無法呼吸。
「可是我已經和我約好了,難道你要我爽約嗎?做一個言而無信的人?」你緩緩地扶著亭柱站了起來,身上的酒氣讓你的腳步變得凌亂,可就在將倒未倒之間,你緊緊地抱住了亭柱,仿佛那就是你不願違背和不曾放棄的諾言。
「這是我送你和嫂嫂的新婚賀禮,」你從懷中掏出一個香囊,裡面是用斷弦串連著的八根一見喜,「直到今天,我才知道,這一見喜還叫穿心蓮呢。」
「以後嫂嫂生日,可別再送這樣的禮物了,沒有一個女孩子會喜歡這樣的禮物的。」
說著,你把一見喜塞到了我的手裡,又從我的手裡搶走了九叔的酒葫蘆,然後你就轉身離我去了,沒有一絲遲疑,沒有一絲留戀,醉後餘酲支配著你的腳步,搖搖晃晃地從那株梅樹身旁擦肩而過。
仲夏的暖風帶著幾分惱人的醉意拂過你的裙裾,將你絆倒在了一個人的懷裡。
樹影婆娑,曙光熹微,師瀟羽和祁穆飛踩著樹影與假山之間投過來的參差斑駁的晨光,蹀躞前行。
「師家怎麼會把曼音鈴鐸送來?」師瀟羽突然問道。
「昨天你生日,二叔病重不能來,所以就送了這個鈴鐸來,以表心意。」祁穆飛早知其會有此一問,所以回答得很從容。
「拿別人的東西來表心意,這是他有心,還是你有意?」提到師樂家如今這位掌門,師瀟羽的語氣從來都很不客氣,不過今天或許是即將離開的緣故,這種不客氣變得客氣了許多。
「瞞不過你。」祁穆飛如釋重負地坦白道,「不過,二叔本就想把它交還給你了。」
是日,二人在三十六鴛鴦樓旁的那座花茶坊作別時,祁穆飛請他成全一件事,其實這件事既不是什麼難辦的事情,也不算什麼過分的請求,祁穆飛只是請師清山將師清峰的遺物歸還給師瀟羽,其中曼音鈴鐸是祁穆飛指名要的。
當時師清山一口應允,沒有一絲遲疑。這何嘗不是他的心愿——這筆債,他早就想還了。
「你說他原本就想還我?」對於這位二叔的誠意,師瀟羽並不盡信。
看著師瀟羽將信將疑,祁穆飛又道:「你父親的碧落簫,我已經讓南星放在行李里了。昨兒二叔派人專程送到吳門,讓九叔轉交給你。」
「為何要這般麻煩,分兩次送來?」
「這你都看不出來,他想與你講和,可又抹不開面子,所以當著眾人的面,把碧落簫送來,算是給自己一個台階下。」祁穆飛瞥了一眼師瀟羽的反應,又道,「不過最重要的呢,他是要所有人都知道,就算你走到天邊,你依然是師樂家的女兒。」
「這都是你自己的猜想,我才不信。」師瀟羽噘著嘴別過臉去。但很快,她又轉過臉來:「對了,昨晚他柳雲辭拿了什麼寶貝出來?」
「哦……那的確是個好寶貝啊。」祁穆飛仰頭想了想,故意賣了個關子,見師瀟羽急不可耐,又立時答道:「夜光常滿杯。」
「唔!這個好寶貝啊。它那白玉夜照的杯身已叫人稱奇,可據說這杯子還有一獨特之處最為神奇,晚上把它放在庭中,第二天天明,就會盛滿水汁,而且汁甘而香美,可是一件靈器啊。」
師瀟羽讚不絕口,眼神里漫溢著九分艷羨和一分遺憾,遺憾的是她未能親眼見到這樣的寶貝。
「是啊。九叔他喜歡的不得了。要不是你一舞動乾坤,先聲奪人,昨天怕是要輸給他了。」祁穆飛道。
聽祁穆飛這般說,師瀟羽心頭有些不服氣,又有些得意。
「說實話,你覺得我昨日之舞舞得如何?」
「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台月下逢。」
「那你覺得杏姐姐的琴聲如何?」
「錦城絲管日紛紛,半入江風半入雲。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
「那無煙姐的歌聲如何?」
「白雲一片去悠悠,青楓浦上不勝愁。誰家今夜扁舟子?何處相思明月樓?」
「那此舞此
第二十八章 曉風生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