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現在已經和天生的沒什麼區別。
看到他,七七終於明白他剛才為什麼不等自己。
把燭光點亮放在桌上,果不其然看到已經沐浴過的無名坐在桌旁,青絲上的水珠還在往下落,他卻什麼都不說,將裡衣和外衣褪去,背對著她。
那道傷口上的紗布已經拆了下來,傷口被浴湯沾濕過,白森森的一片,看著極度慎人。
七七本想要開口埋怨,說他不珍惜自己的勞動成果,可後來想想,才想起他身邊根本沒有伺候的人,連一個同伴都沒有。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要沐浴更衣有誰能幫忙?既然沒人能幫忙,也只能自己泡進去了。
對於無名,七七心裡總是有幾分憐憫,大概是因為他那身孤寂的氣息,如今又多了一份因為他過去的遭遇所升起的同情。
只是她很清楚,這樣的同情絕不是他想要的,所以同情歸同情,她是絕對不敢在他面前表現出半分。
有些人自尊心特別強,是不允許看到旁人對自己的憐憫的,無名……大概也是這一類人吧。
給他把傷口處理完、上了藥之後,她道:「若是沒有人伺候你沐浴,這兩日你最好還是保持周身乾爽,別再出汗,晚上也不要沐浴了,忍個兩三天應該算不得什麼。」
無名不說話,默默把衣裳穿上,回頭看著她,薄唇微動似有話要說,但最後還是把所有話咽回到肚子裡。
再次看了她一眼,他才轉身來到窗邊,只是一個眨眼的功夫就已經消失在窗外的夜幕之下。
看著空蕩蕩的窗外,七七無聲嘆息,把藥箱收拾好正要出門命人打來浴湯,不料前院裡忽然傳來了一點異動,拉開房門抬眼望去,只見一抹修長的身影抱著一個身材比他矮小數分的人,從院外匆匆趕來。
湯隋就守在院裡,見他進來立即迎了過去,堵在他們跟前沉聲道:「請問閣下要找誰?這裡是天下第一莊的地方,閣下是否走錯門了?」
七七定睛一看,才發現那個身材修長的男子竟是今日上擂台的那位摘星樓弟子,被她在心裡稱為痘痘男的男子。
痘痘男看著湯隋,言語裡有幾分著急:「我的兄弟受了傷,傷得不輕,我們樓里也沒有大夫,聽說慕姑娘醫術了得,我是前來求醫的。」
湯隋的目光落在他懷中少年身上,少年雙目緊閉,臉色蒼白,胸前開了個血窟窿,竟是被利劍刺傷的。
摘星樓只來了五名弟子,明日這五人都要上擂台比試,如今重傷了一人,明日的比試要怎麼辦?
站在他們天下第一莊的立場,對這場比試其實不應該有任何私心,但看著摘星樓那五名弟子人人藝高膽大,敢與區區五人之力與這些勢力雄厚的幫派對抗,看在他眼裡也是有幾分欣賞的。
如今這位小兄弟傷得這麼重,再不救治難保不會丟了生命,但他們要找的人是慕姑娘,慕姑娘又豈是如此輕易見客的?
他遲疑了片刻才道:「我家姑娘現在不便,要不我帶你們去找清微大師,讓他找人給這位小兄弟救治?」
「等不及了!」那痘痘男是真的著急,看著湯隋欲言又止。
正遲疑著要不要把自己的身份告訴他之際,忽然,湯隋身後不遠處傳來了一把女子輕柔的聲音:「讓他進來吧,我現在方便了。」
眾人抬首望去,只見七七已經來到長廊上看著他們,視線落在痘痘男懷裡那少年身上,眼底也多了幾分著急:「不想讓他死去就趕緊過來,再不過來,他會因為失血過多而亡。」
痘痘男重重點了點頭,再也不看湯隋,舉步便闖了過去。
湯隋無奈,只好緊緊跟隨。
痘痘男在七七的指使下將受傷的少年抱到她的床上,卻沒有急著為他解開衣衫,而是回頭看著七七,薄唇動了下,想說話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你們都出去吧。」七七擺了擺手,臉色頓時認真了起來:「我救治病人的時候不喜歡有人看著,若你們還呆在這裡,這病人我便不管了。」
以為痘痘男還會有所掙扎,畢竟傷的是自己的兄弟,出去了便是把人完完全全交給對方,這得要足夠的信任才能做得到。
卻不想在聽到七七的話之後,他立即眉眼一亮,回頭看著站在門邊的湯隋,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