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可惜,兩條腿卻明顯沒什麼力量,又或者說,那些消失掉的力量,這兩日正在一點一滴回籠中。
始終還差那麼一點點,那是老巫醫的原話,就差那麼一點點了,本來,他很快可以行走自如的。
七七站在院門處那顆年代有幾分久遠的碧桃樹下,四月初,正是碧桃花開得最燦爛的月份,燦爛完這一月,等到四月底,碧桃花瓣該要全部歸於黃土了。
所以,這一刻它們依然努力將自己最美最動人的一顆綻放著在世人的面前。
朵朵花瓣兒隨風飄落,在她白衣女子的肩頭和發梢,讓她看起來更加素白潔淨,清新動人。
慕容逸風一不小心抬頭,便看到白衣隨花瓣兒迎風輕拂的模樣,青絲帶著點點花香,撫過她精緻絕麗的五官。
花美,人更美,這幅如在仙境的畫卷,頓時讓他看著有幾分醉了起來。
早就想過她來看自己的一幕,只是沒想到會來得這麼快,讓他有點措手不及。
他的腿還沒好,還不能輕易將她抱起來,在地上狠狠轉上數圈。
他……連兩條長臂都沒有太多的力氣,如何去抱她?
低垂眼帘,眼底有幾分不與為人所知的酸澀,努力將那份酸澀咽下,再抬頭時,七七已經走到他跟前。
「大皇兄。」她啞啞喚了聲,看著他手裡的拐杖,想好不能在他面前落淚的,只是眼淚忍不住就滑了下來。
酸澀的淚來勢洶洶的,止都止不住。
看到她流眼淚,慕容逸風頓時就慌了,手忙腳亂地想要執起衣袖給她將淚痕拭去,手才剛抬起來,手裡的拐杖便差點丟掉,人也搖搖晃晃的,連站都站不穩。
他嘆了一口氣,恨自己的無能。
「大皇兄想做什麼?」她沙啞著聲音問道。
「想……想抱抱我的七丫頭,就是……就是有點站不住。」他急得紅了臉,是真的想抱她,從來不會在她面前撒謊,但現在……真的連抱一個都困難。
「那……大皇兄拿我來當拐杖,你就當抱著拐杖那般。」她擦了擦眼淚,那張蒼白了兩天兩夜的小臉上,終於擠出了一點點笑意。
慕容逸風看著她,用力看了好一會,忽然隨手一揚,將拐杖丟了去,狠狠抱上了她。
兩年前他以為她死了,楚玄遲告訴他他的七皇妹還活著,可他一點信心都沒有,只是單純相信玄王不會騙他。
所以他等,一直再等,這一等,直接便等了整整兩年多。
直到聽說她回來了,可她又似乎失憶了……失憶!
「丫頭,可還記得大皇兄?」他才想起來這個,心頭一驚,忙放開她,盯著她站滿淚水的小臉,一臉不安:「他們說……說你忘記了過去的事,丫頭……」
「看到大皇兄,什麼都想起來了。」她笑了笑,執起衣袖在他眼角擦了擦,笑得啞啞地:「這麼大個男子居然落淚,也不怕被人看見了說笑話。」
他不知道呢,根本不知道自己眼角有淚,只是一直感覺眼睛酸酸的,誰知道眼淚這些東西是怎麼跑出來的。
再次把她抱在懷裡,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只恨不得將這個兩年多未曾相見的丫頭用力揉進自己的骨血中,以後,再不怕她會從自己的生命里消失不見了。
不知道抱了多久,直到他真的徹底沒力了,兩條長臂才從她身上緩緩鬆開。
角落裡,落塵和東籬蜘兒已經哭成了兩個淚人兒,姑娘,終於又見著了。
七七扶著慕容逸風,與他一起往寢房裡返回,他出來太久,該回去休息了。
回去的時候,老巫醫正好取了藥過來,向他打聽了下這兩年來都是如何醫治慕容逸風,聽聞是老巫醫一直以蠱蟲從楚玄遲骨髓里吸取骨血,才讓筋骨徹底被毀的大皇兄慢慢好起來,七七心頭又忍不住被揪痛了幾分。
一想到他疲累的兩年,想到他那頭白髮,心都要碎了。
昨夜她和沐初所說的並非只是隨意說說的話,要是沒了她,或許,他就可以不用活得如此疲憊了。
和她一起的人,似乎,總是沒有太多好日子可以過。
「大皇兄什麼時候可以徹底好起來?」七七看著老巫醫,問道。
老巫醫看了慕容逸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