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在等著,也不知道等了多久,等到夜色越來越深沉,等到人越來越冰冷,還是沒有等到自己要等的人。
今夜,他不會來了。
或許,真有什麼事耽擱了……
等到精疲力盡之際,她緩緩滑落在被褥上,安靜看著頭頂上方的紗幔。
很多事情不想去想,那些片段卻始終扔不掉,只要閉上眼,就能看到那個冰冷的面具,就能聽到那些沉重的低喘和衝撞的聲音,還有,她自己絕望的尖叫……
忍了許久的眼淚,在她昏昏沉沉睡過去之際,沿著眼角慢慢滑落……
楚玄遲來的時候,她修長的眉睫上還站著淚水,如此楚楚可憐,脆弱無助,只一眼,便深刻在他的心底。
他無聲嘆息,本來想要給她蓋上被子,卻在伸手時,下意識點了她的昏睡穴。
本來已經睡過去的人更是徹底失去了意識。
他在床邊坐下,盯著她占了淚水的面容。
東陵輕歌放出去的消息,他幾乎是從一開始便知道,楚明珠帶著人來尋她麻煩,他也是清楚,不出現,只因為知道她可以應付過去,有仙醫沐初在,也不會讓她受任何委屈。
這丫頭沒有讓他失望,至少在外人面前,她表現得比誰都堅強。
修長的指在她涼涼的臉頰上划過,如此冰涼,如同沒有溫度一般,讓他心底也忍不住涼了幾分。
心裡,是不是還在難過呢?
其實無須問,她眼角的淚痕已經告訴他太多。
是不是在怨他一整日沒有出現過?
受了那麼大的傷害,需要他的時候,他卻不在身邊……
在她身旁躺下,伸手將她拉入懷裡,他閉上眼,本來只是想要好好抱著她睡一覺,可卻在抱上她之後,身體頓時又繃緊了起來。
他低估了這具小小的身子對自己的蠱惑里,在經歷了昨夜那驚心動魄撼動靈魂的一役後,從此,他必然戒不掉她了。
呼吸很重,氣息也亂成一片,他卻只是安靜抱著她,不敢有任何舉動。
不知道過了多久,等到那份衝動過去後,他才鬆了一口氣,這次抱著她,很快便睡了過去。
一夜風平浪靜地過去,天快要亮的時候,楚玄遲率先醒來,在她額上親了一記,才悄然離開。
至於七七,昨夜剛開始分明還是噩夢連連的,後來不知為何,經感覺到身上尋到了一絲絲暖意。
憑著那一點暖意,一覺睡到天亮。
醒來時房內依然之後自己一人,那個在半夢半醒間抱著她的人根本不存在,不管是失望還是絕望,夜晚都已經過去了。
沐初一大早來敲門,等她將自己收拾了一遍後,他把一隻錦盒放在桌上,從裡頭取出一套護膝和一套護胄。
這四個小東西全是用雪山狐皮做成的,質地輕柔卻堅韌,就連刀劍也難以輕易割破,用來當護膝二話護胄最為適合。
七七站在那裡,任由他給自己將東西綁上,看著他忙碌的身影,忽然淺笑道:「說是義兄,我怎麼看著更像個保姆?」
沐初抬頭看了她一眼,不說話,依然安靜給她綁上護膝。
等東西穿戴好,才步到衣櫃前,為她挑出一套戎裝:「換上。」
「遵命,阿初保姆。」她接了過來,瞟了他一眼:「你不是該先出去麼?」
「不出去。」他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還真的不打算出去了,甚至,大刺刺看著她更衣,半點不避嫌。
她今天看起來氣息很不錯,比起昨日的贏弱,多了幾分明朗和堅強。
不管這份明朗是真是假,但至少,人前看不出來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七七抿著唇,支持抱怨了一句,便真的在他面前換起了戎裝。
事實上也不過是把寬鬆的外衣脫了,穿上他給她找出來的戎裝而已。
古代人講究太多罷了,剛才他已經親自給她戴上護膝和護胄,再在他面前更衣有什麼?又不是裡頭沒穿單衣。
她不在意,因為,沐初從今以後是「義兄」了嘛。
他一直在注意著她的表情,她情緒看起來真的很穩定,那夜的事情似乎已經過去了,對她再構不成任何威脅。
可越是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