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蒼雲也為四海不歸將衣裳拉攏好,才看著七七問道:「如何?」
「我大概可以把握住這條蠱蟲活動的範圍,不過,有些話我說了,父後可不要傷心。」視線從夢蒼雲臉上移開,她看著四海不歸,認真道:「我不是為了詆毀你師父,父後,你該相信你女兒的為人。」
「說吧。」四海不歸一張臉依然平靜如故,不過,任誰都看得出,他心情其實很不好。
他心情不好,七七也沒辦法,有些事情總得要面對的,就算親如再生父母的師父,她害了他便是害了,那都是事實。
「這條蠱蟲雖然這麼多年來,大多數時候都在昏睡,可當它醒來的時候,依然會侵蝕父後的血脈,以父後身上精血來養活自己。只不過,下蠱之前塔木紅鸞大概是給它動了點手腳,所以,一般情況下,只要沒有人去催動它,它都是沉睡的。」
四海不歸不說話,七七依然盯著他道:「父後每一次被夢弒月逼迫之時,就會動用內力催動蠱蟲,父後吐血,甚至血色發黑,這點雖然可以讓夢弒月停止對你的迫害,可是,那對你自己也確確實實是一種真正的傷害,父後自己是知道的,是不是?」
「師父給我下蠱的時候,就跟我說得清楚,這蠱定會對我有害。」任何蠱對人身子都是有害的,試問放一條蠱蟲在身體裡,又怎麼會對身子有益?
到了今時今日,他也不問大家為何知道他師父還活著,如今再問這些,早已經沒了意義。
七七看著他,遲疑了下,才繼續平靜道:「但你卻不知道,它不僅會傷害你,還能在被人催動之時,控制你的心性。」
四海不歸倏地睜大眼眸,從軟榻上坐了起來,直盯著她,聲音沉了下去:「七丫頭是不是想說,當年我傷蒼雲是被師父控制了心性所致,當年的一切都是她造成的?」
七七和夢蒼雲互視了眼,她父後雖然不怎麼愛說話,平日看來也溫和得很,安安靜靜的,對任何事情都完全置身在外那般。
可是,這些年來他能在暗中發展起這麼大的勢力,便已說明她父後真不是那麼普普通通的一個人。
他足智多謀,聰慧過人,又怎麼可能不清楚她們的意思?如今這樣,在沒有真憑實據之前,算不算是她們在污衊他師父?
七七沒想到四海不歸對他師父竟是這般信任,再沒有那道真憑實據之前,此時此刻再說下去,只會讓她父後更生氣。
她無奈,只好道:「不管怎麼樣,這條蠱蟲留在父後身上也不是什麼好事……」
「那你們又知不知道,這蠱是在我傷了蒼雲、夢都又落入了夢弒月手裡之後,師父才下在我身上的?」
四海不歸沒有看著夢蒼雲,只是看著七七,哪怕在極力忍耐,卻還是無法隱藏這一刻心中的激動:「也便是說,當年我傷蒼雲,確確實實是我個人的錯,與任何人無關。我知道你們不喜歡我師父,但,還請不要胡亂去猜測什麼,當年四海一家的慘案絕對與我師父無關。」
「不歸……」
「不用再說了。」他抿了下唇,忽然,又從軟榻上躺了回去:「蒼雲,時辰不早了,過不了一個時辰就會天亮,讓他們回去休息吧,明日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休息不好,到時候難保不會出錯。」
七七還想說什麼,夢蒼雲卻擺了擺手,這事不能繼續再說下去了。
沐初和楚玄遲也明白,瞅著七七,楚玄遲道:「先回去休息,有什麼事過完明日再說。」
七七無奈,只好看著四海不歸和夢蒼雲道:「那……母皇,父後,我們先回去休息了。」
再看著年一,正要請他和自己一起出去,卻見年一臉色一沉,直勾勾盯著軟榻上的四海不歸,沉聲道:「依七丫頭所言,這蠱蟲在你身上已不止二十年,你如何能直到現在還渾然不知?」
「你說什麼?」四海不歸猛地睜大眼眸,從軟榻上坐了起來,盯著年一:「什麼不止二十年?你說清楚。」
「你累了,這事情明日再說吧。」夢蒼雲的手落在他肩頭上,只是輕輕一帶,便把他摁了回去,被子一揚,將他整個人蒙頭蓋了起來。
她瞅著年一淡淡道:「二皇兄,你長途跋涉而來也該累了,七丫頭,帶你二皇伯下去休息。」
年一還想說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