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了他一眼,她有點不樂意道:「你自己如今也一身髒亂,不妨在給他收拾的同時,好好收拾一下自己。」
出門的時候,她還不忘回頭,又從頭到腳看了他一眼,才勾起一點笑意,語氣曖昧地道:「來了本座這裡,就別指望能逃出去了,依你們現在的情況,哪怕武功再好,一個被鎖了琵琶骨,一個身受重傷,想逃也是絕不可能的事情。」
緩了緩,她繼續笑得愉悅:「只要你們乖乖呆在這裡,本座自不會虧待你們,好好將自己收拾一下,今晚,本座再來看你們。」
那分明藏著慾念的目光掃過了沐初,也掃過了床上的楚玄遲,她唇角含著笑意,帶著兩名女弟子舉步出了門。
石門被關上,房間裡頭便只剩下沐初和楚玄遲兩人,莫憂走時那一眼,弄得沐初渾身難受,雞皮疙瘩全都豎了起來,只覺得頭皮一陣陣發麻。
今夜來看他和楚玄遲……一張臉徹底沉了下去。
那該死的色女,居然還想讓他和楚玄遲伺候她!看來他得要想辦法趕緊讓楚玄遲醒過來,否則,今夜一個倒著,一個站著,那色女會挑誰去侍寢,可想而知!
大不了等楚玄遲受完委屈,他再回頭好好安慰安慰他……如果,玄王需要他安慰的話,他也可以勉強說幾句「清白誠可貴,生命價更高」的話語。
不過話說回來,那丫頭念這兩句的時候似乎不是這般說辭……
……
等女弟子送來藥物和不知從何而來的乾淨衣裳,沐初便以怕玄公子受到刺激不願怪怪配合治療為由,將人全部請了出去。
密室門一關,整個房間便又安靜了下來。
雖然明知道人就在外頭,但這兩人都不過是一般的高手,沐初壓著嗓子說話,還不至於會驚動到她們:「人都走了,還裝什麼?」
床上的楚玄遲緩緩睜開眼眸,斜睨了他一眼,便又將眸子閉上,輕輕哼了哼:「伺候。」
伺候!
沐初眸色一沉,真想一巴掌將他拍到地上去。
可惜,琵琶骨被封,如今,連運功都不成,就算真的用盡全力一巴掌拍過去,只怕也拍不動這傢伙沉重的身軀。
自己這輩子除了被沐如雲下了蠱、神志不清地待在她身邊的那段日子,似乎還從未如此狼狽過。
莫憂太狡猾,知道他本身功力不錯,如今封了他琵琶穴,哪怕他力氣恢復過來,沒有高手為他將琵琶穴沖開,他也無法恢復功力。
該死!
……他只是說,莫憂該死。
看在自己昏睡的那段日子,這傢伙哪怕動作再粗魯,但至少也照顧了他一段時間的份上,他冷冷哼了哼,總算是執起軟巾放在溫水裡擰乾,給他一點一點擦拭了起來。
一身髒兮兮的衣裳褪下,胸膛上橫七豎八的刀傷劍上還是讓他微微吃了一驚,沒想到他上來的時候竟真的受了這麼重的傷。
哪怕每一刀每一劍都不致命,但,流了那麼多血,如今人還能保持清醒,簡直是奇蹟了。
那會在山寨大廳里,他真以為他被那女子的攝魂術給震懾了心魂,當時確實有幾分不安,還好,玄王還算沒有讓他失望。
將他上半身擦拭乾淨,他的目光往下掃去,掃過那平靜狀態之下依然讓女子瘋狂的輪廓,冷哼:「若真需要我動手,我倒也不介意。」
楚玄遲微微睜了睜眼,沒說話,好一會才支撐著自己的身軀,緩緩坐了起來。
沐初眼底的冷漠淡了些,目光添了幾分無奈與柔和,這傢伙是真的快要精疲力盡了,哪怕他不說,他也能看得出他起來的時候,動作有多吃力。
平生難得看到玄王如此脆弱的一面,可惜,看到了,卻沒有預期中的愉快,反倒有著淡淡的憂愁……
他從床邊離開,走到石門處,回頭看了楚玄遲一眼。
楚玄遲了悟,從床上慢慢翻了下來,扶著床頭木柱走到木通邊,隨意給自己清洗了下。
之後他撿起女弟子剛才疊放在椅子上的兩套衣裳,只是掃了眼,便將其中那套白色衣裳拿了起來,慢悠悠換上。
等聽到他上床躺下的動靜的沐初回頭,瞄了眼他身上那套白衣,以及椅子上留下來那套火紅衣袍之後,一張臉頓時就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