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神色依然淡若,說起這些倒也不急不躁,不見有如何不高興:「每年從七城和夢族各地送去皇城的美男子確實不少,但大多數都被女皇陛下賜給了下頭的官員,她自己幾乎是不留人下來的。」
「也就是說女皇陛下是個專情的人?」七七側頭看他。
弘卿眼下忽然閃過點點幽暗,眼底竟有一絲狼狽。
七七蹙了眉訝異道:「怎麼了?我是不是說錯什麼話?」
「沒有,陛下確實是個專情的人,這麼多年來……」他抬頭看著天際,馬兒依然在平穩前行,速度不急不慢。
陽光照在他身上,地上拉出了他一人一馬的影子,如此影子,竟讓七七看出幾分孤獨寂寞的淒涼。
她也曾經懷疑過弘卿會不會也是夢弒月其中一位男寵,可兩人年紀相差這麼大,夢弒月至少有三十好幾了,年近四十徐娘半老,難道真的能吸引弘卿這樣的人?
可每每說起夢弒月的時候,弘卿的表情總會有幾分不自在,一個二十多的年輕男子,真會愛著一個年近四十的女人嗎?
為何總覺得這種感情太另類,她還是有幾分接受不來。
弘卿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只是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之中,良久他才道:「女皇陛下沒有外頭傳言那般好男色,女皇陛下是個有胸懷有理想的人。」
七七不說話,夢弒月是她的世仇,她如今最大的敵人,聽著別人說她的好話,她說不出自己是什麼心情,所以,只能聽著,不發表言論。
或者對於某些人來說夢弒月確實是好的,那必然也是因為他們和夢弒月有利益關係,但至少對她來說,夢弒月是她一生無法原諒的罪人。
「我聽說這些年,夢都的百姓過得並不好。」她也看著天際,聲音很淡,似乎只是陳述事實,並不摻夾自己半點情感。
目光悠遠,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看進去了什麼,她淡言道:「我來的時候就曾聽說,這幾年來,夢都百姓的生活過得越來越糟糕,夢都皇城也不再像過去那般繁華……」
沒感覺到弘卿有激動的表現,她繼續道:「據說女皇陛下為了一己之私,大興土木,修建華麗的宮殿,甚至到處去修葺供自己享樂的行宮,以至國庫空虛,為了填補空虧,她加重賦稅,讓百姓怨聲載道。」
七七一直有關注著弘卿的臉色,因為不知道自己說到那一點上他會接受不來。
見他雖然臉色不怎麼好看,但至少還不到發飆的地步,她便又繼續道:「我還聽說女皇陛下為了煉仙丹,甚至不惜草菅人命,對無辜的百姓下手。」
「那不是什麼仙丹,她只是為了救人。」弘卿扯著韁繩的手越握越緊,指尖甚至微微有幾分發抖:「她只是為了救他,她本性不壞,只是太愛那個男人。」
忽然像似想起什麼,驚覺自己說太多了,神色一僵,他忙道:「那都是謠傳,慕容姑娘不必當真,不管怎麼說,女皇陛下都是有情有義的人。」
七七收回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淺嘆了一聲,看著前路淡言道:「有情有義總是好的,不過,有情有義的人不一定適合當國君,她對一些人有情有義,卻不見得對全部人都是。」
弘卿的呼吸亂了,這點變化七七也感受得個清楚,她忙道:「我也不過是隨意說說,小卿卿見笑了,我們這種小人物哪懂得什麼國家大事?跟著哪個主子能混口飯吃就一直跟著便好了,你說是不是?」
弘卿沒說話,只是淡淡點了點頭,算是回應,扯著韁繩,讓馬兒加快了速度,路上不再多言了。
弘卿算得上是個大度之人,只除了厭惡別人那他的美色來開玩笑,否則,就憑七七剛才那些話,就已經足夠讓他給自己扣一項對女皇陛下不敬的罪名。
兩人不再說話,七七便只是跟隨他走了一個多時辰便折了回來,把她的馬兒交給手下,自己上了轎子。
幾位公子都在第一輛馬車裡,第二輛馬車其實是空置的,七七一進門就看到他們在架起來的桌子上正在打麻將,四個人雖然不會有說有笑的,但至少路程還不算悶。
這副特製的麻將不是從現在帶回來的,而是他們以前所做的那種,拿刀削成一片片薄薄的竹片,在上頭刻上麻將的圖案。
如此還能拿在手裡,就像撲克一般,不像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