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既然湯、顧也是如此的小心翼翼對待此事,給雙方留下足夠的緩衝餘地,為以後計、為長久計,還不如直截了當的拒絕掉這門親事。
「唉!」林縛輕輕的嘆了一口氣,他撐著桌案站起來,想起君薰那嬌羞驚怯的神態,一時間倒有些痴了。他也曾考慮過好事難成的根源,說起來還是湯顧氏的態度曖昧不明,特別是婚娶之事在河口私傳開之後,湯顧氏的態度就明顯冷淡了許多,此外顧嗣元對他的感觀一向不好,想來也是極力反對這樁婚事之人。再加上私傳開的謠言裡也拿他為僕婢之子的身份說事,最終使顧悟塵也變得猶豫不決,並不讓人意外。
以前,這樁婚事的阻力在顧家,林縛無計可施,但是現在即使有一萬個理由,即使以後會因為這樁婚事產生諸多不利的因素,但沒有一個理由、沒有一個因素能充分到讓自己狠下心來去傷害一個女孩子,特別是盈袖早就在暗中跟君薰暗示過此事,是他讓她心裡有了期待,這便是承諾。
林夢得派人回來告之湯浩信在北邊臨時的寓所里等他過去,林縛特地換了一身便袍,又帶著護衛到渦水河北岸去。
林夢得雖然沒有說什麼話,湯浩信心裡已篤定此事能成,林縛有意拒絕這樁婚事,也絕不可能親自過來拒絕這樁婚事,不過事情如此順利,他還是有些意外,心裡想:難道林縛真就對顧家的遲疑沒有一點抱怨?
林縛走進明堂,朝坐在高背椅上的湯浩信長揖致禮,說道:「見過湯公,聽夢得叔午後傳話,我心裡有些期待,卻又怕是痴人做夢,心裡忐忑不安得很,想著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我在陽信城頭不畏東虜刀鋒,難道就沒有跟湯公問個准信的膽氣?請湯公不要怪我冒昧。」
「哈哈哈,」湯浩信哈哈笑道,「儘管說來,你我之間說話還顧慮什麼冒昧不冒昧的?」
「那我就抖膽直說了,」林縛說道,「我對君薰妹妹心儀已久,只是之前身份低微,有痴心而不敢有妄想,今日算是稍有成就,便厚著臉皮來請湯公請我做這個主!」說著便雙膝跪地,給湯浩信行大禮。
林夢得微微一怔,心裡想林縛便是同意這樁婚事也無需如此屈了自己。
湯浩信哈哈大笑,邊站起來邊說道:「君薰這丫頭片子是我看著長大的,我也是希望她能嫁個偉男兒,這話你不提,我也有這個心思搓和……我這便寫信去江寧提這樁事。」伸手將林縛從地上攙起來。此前他身為太子少保、從一品大員、今上身邊紅人,林縛對他最重的禮節也只是長揖而拜;這時他身為君薰的外祖父,這樁親事成了,他便也是林縛的長輩,如此大禮自然受得起。
林縛就勢站起來,還是不斷跟湯浩信拱手作揖,表示心裡受寵若驚。便是為了君薰,他也不覺得如此這般就屈了自己。
林夢得見事情既然如此定了下來,也滿臉堆笑的說道:「有老大人搓和,這事便算是成了。這樁喜事,是不是要先告訴大公子一聲,免得大公子事後抱怨我們瞞他?」告訴林續文,倒不是怕這事還會有什麼波折,只不過把這消息暗中遞出去,堵住其他說親人的嘴,眼下可不是只有顧氏一家想著將閨女嫁給林縛。
「好,好,老夫也饞酒,不如夜裡找續文一起喝酒再說這事,」湯浩信笑道,「從此之後,大家便算是一家人了……」
這時候在宅子外守候的護衛匆忙走進來,跟林縛稟告:「孫文炳渾身浴血趕回來,有要事求見大人,話沒有說完,人已經暈了過去,曹指揮請大人趕緊先回去……」
孫文炳乃孫敬堂之次子,林縛率軍北上勤王,西河會孫敬軒使孫文炳率數十名西河會眾支援江東左軍的後勤補給。
江東左軍到濟南後,由於北方河流都已經冰封,西河會無法再在後勤補給上給江東左軍提供有力的支援,按照先前的約定,孫文炳便應該率這部分西河會眾南下返回江寧去。
林縛在濟南做出率軍獨進燕南的決定後,在諸多人看來是極為大膽的冒險尋死之決策,但是孫文炳讓其他西河會眾先暫返西河縣,他本人毅然決然的追隨林縛北上。
孫文炳作為林夢得的副手,協助林夢得負責北進燕南後勤補給之事,為在滄南取得大捷立下汗馬功勞。
滄南大捷後,林縛又命令孫文炳率部分工輜營兵馬與滄南鄉民偽裝大軍南撤之假象,誘
第9章也算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