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與佃戶頭上。
林縛在崇州能成功推動新政,有著特殊的地方,但要擴廣到其他縣,會受到地方大戶及田主勢力強勢的阻撓。
不過崇州能大規模的增收、增產,也就能在相當程度上,化解掉地方大戶與田主的怨恨。相比去年五月之前,崇州給海盜肆虐,如今的崇州人治境安,是誰之功?人人心裡都有一本賬。
夏秋糧正賦是明賬,林縛在崇州兩次清查田畝,除西沙島外,還有四十萬畝田地充為官田,這是外人所不知的暗賬。
這四十餘萬畝官田主要沿西山河、運鹽河分布,之前多為中下田。運鹽河清淤拓寬,最重要的一個目標就是要改善附近地區的水利條件,清出大量的河底淤泥用於積肥,將這些中下田,改造成豐產良田。
運鹽河清淤拓寬,上河堤的民夫一度多達十萬人,前後進行了有七個月,以每工兩升半米計,僅工食錢就用掉四十萬石米糧,總耗資達四十萬兩銀。
但這個投入是值得的,四十餘萬畝官田,在減租減賦後,今年租賦總額也將達到二十四萬石米糧之多,比之前增加近三成。
此外,西沙島還能節餘八萬石米糧。
崇州縣今年在田畝上的總收入以粳米計,將達到六十二萬石之多,這些將在秋糧收割後,近一個月時間裡,陸續徵收上來。
也正是有這樣的底子,林縛才敢將五六萬流民軍解散後的丁壯,以及數量更為龐大的家屬遷到崇州來安置。
崇州這邊人馬全力開動起來,也差不多要一個月,才能將這麼多的人都遷到崇州來。
劉師度多少知道林縛手裡掌握著大量的官田,詳細的數字,卻不是清楚。
林縛與劉師度先談了一些海陵府軍整編的事情,接下來就說了修捍海堤的事情。
要做這件事,即使崇州掏銀掏糧出丁壯,也要劉師度配合,還要將劉庭州以及鹽瀆、建陵、皋城三縣的知縣喊到崇州來合議此事。
「要修三百里捍海堤啊!」劉師度愣了片晌,都不知道要說什麼好。
說林縛狂妄,但林縛硬是利用七個月的時間,以一縣之力,將百餘里運鹽河拓寬了、挖深了,千石大船如今也能在運鹽河上暢行無阻。
林縛真要咬牙做,劉師度相信林縛有能力在兩年時間裡將三百里捍海堤築成。
郡司有人開始議論林縛其志不小,許多同僚捎來的信函里,或暗示或明言,要劉師度在海陵府對林縛多加戒備。
運鹽河清淤拓寬,前後投入四十萬兩銀,若以改造糧田直接增加的租賦計算,要十幾二十年才能收回成本。
海潮侵灌成害,誰人不知?數百年來,除了零碎地方外,從沒有人想著要大規模的修一座從江門到清江浦的捍海堤,何故?
投入太大,地方官府能從中享受的直接收益太微,需要數十年才能體現出來。
縣官常常是三年一任,誰願意做栽樹的前人,讓十幾二十年後的後人來乘涼?
劉師度一時想不出,耗百萬巨資修這座捍海大堤,除了聲望外,能對林縛有什麼直接的好處!
林縛在途中下決心要修捍海大堤時,除了直接給江淮總督府、宣撫使司、鹽鐵司以及淮安府發函咨問外,更向朝廷上了專折,說及此事。
岳冷秋、劉庭州、張晏、王添等人驚諤之餘,也提不出反對的理由。
修捍海大堤不僅利民,大利淮東,當崇州將大量的錢糧、人力、物力,投到修築捍海大堤上,也就意味著崇州的軍事擴張規模會受到很大的限制。
林縛僅僅是淮東地區的軍政長官,除身兼知崇州縣事,無法干涉其他府縣的民政、財政,修成捍海堤,鹽瀆、建陵、皋城三縣受益、淮南鹽區受益,增加的田賦丁稅,也落不到林縛的口袋裡去。
劉庭州一度以為錯怪了林縛的為人,為在淮安的那些日子跟林縛爭執而慚愧、懊惱。在接到林縛的信函之後,也未等岳冷秋指示,劉庭州就與鹽瀆知縣往崇州趕來,合議此事。
摺子到遞到京中,沒有半個月的時間,京中的回應到不了崇州。但對朝廷來說,只要不用為此掏一兩銀子,不折騰地方,林縛要做這事,也沒有拒絕的道理。
從大費糜張清淤運鹽河開始,林縛就給崇州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