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當初盛極一時的東閩軍,如今竟是如此的七零八落,日後還很可能要在戰場上廝殺,陳定邦站在身後心裡就唏噓不已。
「廣南郡那些***,終有一天要宰了他們!」敖滄海恨恨的罵道。
虞萬杲從建安南撤占了揭陽,若能以廣南郡為依託,就能在南線牽制奢家相當一部分的兵力。奈何廣南郡司及地方勢力不敢得罪兵強勢壯的奢家,反而出兵與奢家合圍揭陽、對江寧封鎖,迫使虞萬杲率部從揭陽突圍而走,轉入山游擊。
虞萬杲在從揭陽突圍時,身流矢,退入山,缺醫少藥,他帶兵又操勞,箭傷拖了一年多時間,在淮東派人過去聯繫時,虞萬杲已經不能下床走路了。
東閩再起戰事之初,虞萬杲麾下有兩萬精銳,數年年苦戰,兵員得不到補充不說,條件又異常的艱苦,最終撤出來的兵力都不足三千人。三千殘卒,無論是士氣還是戰力,都衰弱到極點,只是與奢家彼此間沾了對方太多的血,沒有投降的可能,這次都撤到夷洲休整。
虞萬杲由子侄護送著,到江寧去朝拜新帝,計劃是要在崇州駐泊的;不過林縛到浙東來視察,就臨時通知船到明州府停靠,林縛打算與虞萬杲見一面。
虞萬杲、董原、陳芝虎、6都督等人都是督帥一手提拔起來的將臣,董原是知道督帥身死的真相後,只是保持沉默,陳定邦不由心想:虞萬杲知道督帥身死的真相後,還會一如既往的忠於元氏嗎?
林縛視察過落鶴山防寨的守御情況,跟這邊的主將張苟說道:「浙閩叛軍防禦的面寬,我們防禦的面窄,這決定了我們派出小股精銳,更容易滲透他們的防線——這邊平靜對峙了幾個月,也該讓對岸繃緊神經了。」
「這個好安排,」張苟問道,「下一步是不是決定在浙南用兵?」
「那有哪麼容易的事情,還在研究!」林縛說道。
永嘉抵抗軍雖說在去年勢力大漲,一度收復永嘉、樂清二城,但原永嘉抵抗軍的領葉肅拒絕淮東的建議,堅守位於內6的永嘉城不退,最終城池給奢飛虎攻破。
包括葉肅在內,堅守城池的永嘉軍民近一萬人在城破後遭遇屠殺。
受此重挫,以劉忠、左光英為的永嘉軍殘部也認識到殘酷的現狀,全面向淮東靠攏,於七月編入浙東行營軍。
傅青河先下令將數千樂清民眾及將卒家屬從海路撤出,將樂清城與背後的麂山島,成為純粹的軍事城寨,同時也向永嘉軍殘部派遣大量基層武官,以提高永嘉軍殘部的戰力,但眼前堅守樂清城及麂山島才有三營甲卒,遠不足以改變雙方在浙南的軍事力量對比。
在占領夷洲之後,第一水營及崇城步營主力主要以夷洲為基,就近滲透打擊閩東沿海勢力。林縛是想在樂清再開闢浙南戰場,不斷迫使奢家在東側的防線拉得更長、繃得更緊。一直到奢家支撐不住,不得不進行軍事冒險以求打破眼下越來越對奢家不利的僵局,淮東也將能找到一擊致奢家於死地的機會。
但是在浙南再開闢戰場,奢家無疑會很痛苦,但淮東也不見得能有多輕鬆。
在津海軍撤到崇州休整之前,整個淮東的腹心,防守力量除了部分水營之外,主要依靠女營以及數百騎衛。
之前林顧兩家沒有撕破臉,關係還頗為和諧,有顧悟塵控制的江寧水營在,林縛還不怎麼擔心崇州會受威脅,但換到眼下,他不得不在崇州留一部精銳,所以將騎營以及津海營都留在崇州,以防備江寧有人對淮東心狠手辣用險。
這樣一來,林縛也就抽不出兵力開闢浙南戰場。
雖說還有後備兵力可以抽,但永嘉軍殘部不是精銳戰力的架子,抽後備兵力補入,雖然能很快將兵員總數撐上去,但實際的戰力不會太讓人樂觀。
再者,林縛還要考慮補給上及兵甲供應上的壓力。
林縛這次來浙東,除了視察軍務外,更在意的是視察浙東新政的落實情況,是想希望明州府能給淮東提供更多的物資支援。
明州府有短短三年時間內兩次易手,地方勢力受到殘酷的打擊,奢家打擊那些不肯降附的,淮東打擊那些投降奢家的,兩下子一來,地方勢力就只能殘喘延息,無法對新政的實施形成實質性的阻力,清查田畝、收繳官田、編丁入戶、安置遷戶等事務都有條不絮
第100章浙南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