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片刻,便要離開東衙,前腳剛跨出門檻,與隨扈的陳花臉說道:「我要去城裡喝茶去……」
陳花臉抬頭看了看天,這月亮已經到天了,大人偏有心思去城裡會小情人去,忙支使人到山上回稟一聲,莫要讓三位夫人等急了——便帶著護衛隨林縛從西門進城,去了聽風茶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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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湄披了衣裳到偏廳來,見林縛坐在臥榻上已經慢悠悠的喝上茶了,又嗔又喜,說道:「也不看看什麼時辰,哪有這個天來喝茶,也不怕給人看到說閒話?」
「管他人碎嘴攪舌的!」林縛笑道。以他如今的身份,已經不怕別人說三道四的,他只是不想蘇湄以歌姬的名份進入家門委屈了他,看到見小蠻打個哈欠從後面探出頭來,笑問道:「半夜三更的,你怎麼在這裡?」
「啊!」小蠻拿手掩了掩唇,嘬著嫣紅的嘴唇,還帶著委屈的說道,「月兒姐要我這兩天躲著你,我只能躲來找姐姐說話嘍!」
柳月兒所說是妻妾不爭寵之禮,林縛初回崇州來,按禮制頭三天是不能跟妾室同房的。
當然了,林縛也不管這些有的沒的,但柳月兒總是拉著小蠻在後面避讓。小蠻不遇到林縛也就罷了,這會兒還能不把心裡的怨氣說出來?
蘇湄掐了小蠻一把,不讓她胡說八道,問林縛:「該不會是有什麼堵心的事情?」曉得林縛即便念著這邊,要不是遇到心煩的事情,也不會回崇州的頭日就大半夜撞過來。
進了五月,這會兒天氣已漸溫熱,小蠻本是妾室,蘇湄也不避諱林縛,都穿得輕薄。姊妹二人在燈下容顏相映,嬌美異常,林縛痴痴望著,說道:「喝了一口茶,倒沒有什麼堵心的了,便想著與你們說一會兒話……」
蘇湄與小蠻便左右依著他坐下。
小蠻睡了剛醒,靠著林縛的肩膀打瞌睡,恨不得整個人都偎到他懷裡去,掙扎了一會兒,便蜷在軟榻里,枕著他的大腿而睡。
林縛便將剛才東衙所議之事細細的說給蘇湄聽。
「這終究是樁難辦的事情,我也幫你拿不了主意,」蘇湄輕聲說道,「江寧倒是一廂情願的指望曹家會從潼關出兵限制東胡人從晉出河府南下,要是曹家急著圖川東,怎麼辦?」
「唉,」林縛輕輕嘆了一口氣,說道,「利令智昏,好些人都不如你看得透徹。曹義渠是有野心的一個人——得關而不得川渝,無望於天下。曹義渠要能不向川東伸手,也是要有很好的耐心才行啊!」林縛說著話,手朝不自覺的往偎到懷裡的小蠻胸口探,握著嫩鴿似的一隻乳,把玩著。小蠻睡意正濃,掙扎了兩下沒掙扎開,便隨他歡喜,挪了下身子,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式睡去。
蘇湄假裝看不見林縛手裡的小動作,說道:「關自前朝就沒落,曹義渠在關有修渠自守之心,但在關修渠,總不得淮東築捍海堤——聽宋姑娘說,奢莊也不是沒有耐心的人,但了淮東的計謀,也恰是奢家只能去抓這一次機遇!曹家邊上可沒有淮東虎視眈眈啊,說不定東胡人會縱容曹家去取川東!」
所謂愚蠢的隊員不如豬,淮東就考慮獨力在東路扛住東胡人南下鐵蹄的問題。曹家顯然對江寧這邊既不信任,也無信心,但要要關擋住東胡人主力的西進之路,僅憑關之地顯然不足——曹家真要不告而取川東,形勢只會變得更加複雜……
林縛不願這時候再想複雜的事情,問道:「天色不早,要不我在這裡睡片刻,天亮之前就去東衙署理公務?」
蘇湄嬌臉染紅,推著他的肩頭說道:「趙勤民來崇州之意,薰娘多半也曉得一些,你今夜不回去,讓薰娘心裡會怎麼想?這天下做男子辛苦,卻不曉得做女人更是不易……」
林縛想想也是,將懷裡的小蠻拍醒,問她道:「你是留在這裡,還是陪我回山去?」
小蠻自然是想賴在林縛的懷裡不起來受他的寵愛,沒等她回話,蘇湄便將她拉了過去,說道:「讓小蠻在這裡陪我,你快回山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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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君薰坐在閨房裡守了半夜,聽捲兒進來說林縛東閩議過事臨了去城裡喝茶去了,望著西窗外的月牙兒,心裡堵得慌。趙勤民這趟來崇州,帶來一封家書給她,便是要她在枕邊勸林縛多扶持青州。
第62章香艷佳人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