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太得意忘形,他演戲卻快,忙換上悲戚的神情,說道:「宗海大哥說得對,我該快去北面,看我爹留下什麼話來沒有……」
他們趕前渡口坐船去北岸,趕著內宅派來報信的人慌手慌腳過來,林續宗才知道自己的父親中了風,已經派人去請郎中了。林續宗站在船頭愣怔片晌,抬手朝顧長順臉上狠狠的抽了一巴掌:「你這個沒良心的畜生,我爹待你如子侄,你清早卻來觸他的霉頭詛他死!」
林宗海不去看他,站在船頭看向上林溪北岸已漸熱鬧的渡口,只是平靜的說了一句:「老爺得了癱病,我看還是派人去湖堰通知七夫人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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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派人從上林里快馬跑到湖堰顧家報信,顧盈袖正陪著她嬸娘顧氏以及堂妹顧君薰在內宅用早餐,忙放下碗筷,要趙氏備好馬車就回上林里去。
顧家大宅雖說破落,但是占地也廣,十二三進院子,也能看見世宦家族的氣度;顧悟塵使人清了一間院子讓林縛與周普主僕留宿下來。顧盈袖這邊匆忙備好馬車,林縛也聽到林庭訓夜裡中風的消息趕來,看著顧盈袖要上馬車,說道:「家主得了重病,我雖然得罪了二公子,也要回去探望的。」
周普已經牽了馬跟在後面,顧盈袖微微一怔,轉**說道:「不知道上林里亂成什麼樣子,坐車太慢,我還是騎馬回去……」吩咐趙氏、貼身丫鬟還有報信的人,「你們坐馬車跟過來……」
顧盈袖從報信人手裡牽過馬來,跨了上去,林縛與周普也分別跨上馬,跟顧悟塵暫時告別一起出了村子。趙虎他娘趙氏這才省得七夫人也許有話私下裡跟林秀才吩咐,她拖拖拉拉的耽擱了好一會兒才坐上馬車跟七夫人的貼身丫鬟翠兒還有報信人返回上林里。
「慢些,慢些,馬跑得太快,不敢分心說話……」林縛要顧盈袖慢一些,他的騎術實在夠嗆,僵硬的坐在奔馳的馬背上,肌肉繃緊,就怕一不小心就給顛下馬背。
之前的林縛性子膽怯,很少想要去深入的了解七夫人,也實在不明白昔日深藏在閨房裡的嬌嬌女、跟此時顧悟塵的小女顧君薰幾乎沒什麼兩樣的顧盈袖,如何堅強的在那噬血吃人的林家大宅里存活下來,還學習這一手好騎術?
「老爺這病是重是淺還不得而知,若是病重,你要是回去,指不定就給林續宗給扣下來……」顧盈袖放緩馬,與林縛並肩而行,周普遠遠的吊在後面,一臉輕鬆的欣賞鐵幕山冬天的晨景。
「我知道,」林縛說道,「我想知道,若是家主病重,甚至今後再也不能起來,盈袖姐有什麼打算?」
「……」顧盈袖一時無語,她以前考慮這個問題,但是眼前有很大不一樣了,誰能知道林縛這趟回來會一改前貌?只低語道,「你本來可以留下來幫我的。」又覺得說這話有些暖昧不清,補說了一句,「你留下來娶妻生子,林家終會有你的一席之地。」她心裡當然清楚林縛是故意得罪二公子林續宗後要趁勢逃去江寧,她仍然不清楚林縛為什麼要去江寧,一直當他是為那個艷名滿江寧的蘇湄。
「我必須要去江寧的,現在不能告訴盈袖姐你,不是有什麼苦衷,也不是什麼遠大的志氣,是有必須要承擔的責任!」林縛說道,見蘇盈袖臉上有些不悅,又說了一句,「也不是為蘇湄姑娘。」
聽林縛沒來由的補說了一句,顧盈袖粉臉飛紅,罵道:「……你亂嚼什麼舌頭,我是你嬸嬸!言語輕薄,給別人聽見要拖你去宗祠割了你的舌頭。白沙縣那些事,都是趙能回來胡說八道,你也無需解釋了。」
林縛尷尬一笑,明明之前是顧盈袖糾結著說他去江寧是為了蘇湄,他看著遠處的山脊,說道:「昨日席間看到的幾個顧家長輩似乎不足恃,盈袖姐,小輩里還有誰能成器重振顧家的?」
「為什麼這麼問?」
「我助林家,只會成為林家的一枚棋子,我助顧家,總是要自由些……」林縛說道。
「看你怎麼相助了。」顧盈袖將給風吹散的秀撩到耳後,看了林縛一眼,覺得這趟回來的林縛身上充滿了迷,周普的來歷也是迷,那些外鄉販馬客也是迷。
「也許該讓趙虎留下來幫你,」林縛說道,「家主風燭殘年,患了中風即使不死也只是殘喘些日子,雖然顧大人替你撐腰,但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