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甚至還要在經營數年之久的浙東之上。
這也是淮東從外圍展開攻勢,江西境內抵抗勢力就此起彼伏響應的一個重要原因。
江西殘破,江西六十萬戶民生活窘迫,嗷嗷待哺,也恰是林縛抽丁壯以補兵額的良機。
如今淮東水陸步騎諸軍戰卒總數沒有三十萬,也相差無幾,與荊湖、湘潭、淮西、池州諸軍相合,將有六十萬之數,擋住胡馬南下;倘若淮東從江西再補二十萬兵額,那就無需再依仗荊湖、湘潭、淮西、池州也能擋胡馬南下。
倘若荊湖、湘潭、淮西、池州諸軍都無用場,但南越的半壁江山還不就是林縛一人說了算?岳冷秋這一問,試探得也夠徹底的了。
林縛已入筵席相待,看著高宗庭領岳冷秋進來,站起來相迎道:「筵席簡陋,望岳大人不怪本院怠慢……」林縛執掌樞密院,自然以「本院」自稱。
岳冷秋還禮道:「樞密使簡政愛民,岳某怎敢怨怪?」
北地的形勢已經是風雨飄搖,沒有時間留在豫章不停的試探,在席間,岳冷秋直接進入正題,請罪道:「悔不能嚴守樞密使的令諭,為形勢所惑,拖延二日,致樅陽大潰,岳某有負樞密院托負,特來豫章向樞密使請罪……」
真要問罪,之前就沒有那些客氣,此時連裝腔作勢都是多餘。
林縛稍作沉吟,說道:「奢賊狡敏滑脫,其逃之速,本院也是深感意外。池州軍遭此大挫,軍民傷亡數萬之巨,本院也有愧於心,有什麼資格去問責岳大人?」
「樞密使好言相慰,但某掛靴而去,心裡愧悔難消。某在路上輾轉思量,唯身為士卒隨池州軍征戰荊湖,追剿叛逆,或能補罪一二,還請樞密使相允。」岳冷秋說道。
岳冷秋的要求倒沒有出乎林縛的意料,除此之外,岳冷秋也別無選擇。
林縛沉吟一二,說道:「淮東雖獲大捷,但諸部傷亡也重,不休整不敢輕易渡江作戰;池州軍乍逢大創,此時渡江追剿奢家殘部,會不會驅兵過勞?」
保存池州軍的唯一選擇,就是叫池州軍在當前的荊湖形勢中發揮作用;不渡江北上,想在淮東軍的夾縫裡保存實力、觀望形勢,無異於痴人做夢,或者是過於看輕淮東諸人的智商。
給林縛當成刀使也好,給林縛趕到北岸跟奢家相殘也好,想要保存池州軍,岳冷秋知道唯有一途,就是渡江,將南岸的秋浦兩縣徹底的讓出來。
林縛還在裝腔作勢,高宗庭、傅青河也是老煉,不動聲色,但淮東軍其他陪坐的官將,神情間多少有些欣喜——岳冷秋將淮東諸將的神情看當作未看,正色回應林縛道:「知恥後勇,池州軍身蒙樅陽潰敗之羞,眾志欲洗前恥,必奮勇殺敵,無驅勞之憂。」
林縛沉吟片刻,說道:「也不瞞岳大人,關陝形勢危急,河中、南陽孤木難撐,而羅匪之患不解,奢叛北逃而難追。淮東軍歷上饒諸戰,傷亡也重,尚能持續作戰者,十之五六,極需休整,再者糧秣也已耗盡。唯今之策,需有一部兵馬先遣渡江。緩兵以進,勿需太急。震懾羅匪,使其不敢異動;並拖延奢叛,使其安於鄂乃,不會速逃北上,與胡馬匯合,唯有此策,南陽才能多支撐三五個月,淮東軍也有充足的時間,走信陽填入南陽增強守御……」
岳冷秋琢磨著林縛話里的意思:
淮東軍休整,池州軍渡江北上,先填入黃梅、蘄春東面一帶,叫羅獻成、奢文莊暫時不會感到太大的危機。這樣,奢文莊與羅獻成就不會狗急跳牆,很可能會先在漢水東岸穩住腳步。
在這種情況,南陽府暫時不用擔心受兩面夾擊,則燕胡即使如期拿下關中、河中等地,但也不可能在糧食輜重沒有充分準備的情況下,直接用騎兵的鐵蹄去衝擊南陽的堅城。
這兩三年來,梁成沖退守南陽,先得淮東支持、後與淮西同氣連枝,在南陽經營還是有聲有色、城高池深,沒有那麼不堪。
怕就怕前後夾擊,不然南陽防線再薄弱,也能將形勢拖到秋後。
有三五個月的時間進行緩衝,江西形勢就能夠徹底安頓下來,閩東戰事也可能會到尾聲,淮東軍主力也將得到充當的休整,江南的秋糧上市後,也不愁糧草會有多匱乏,到時候只要南陽沒有失守,淮東軍主力甚至可以從淮山東北麓、從信陽借道,進入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