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出頭,就獲得了這一切,身上的光環可謂接龍似的,一層又一層,簡直是網文結局的生活。
但有一點他不太清楚。
他不太清楚自己死亡與否。
通常情況下,穿越往往伴隨著死亡,但他卻偏偏沒有關於自身死亡的記憶,也沒有關於自己是否死亡的切實答案,一切都籠罩在了謎團中。
甚至連自己的具體年齡都不太清楚,起碼是二十歲,也許是三十歲,也可能更老,更老.....
前世——這個詞對於他來說,與其說是上輩子,倒不如說是穿越前的世界。
反正「穿越前的世界」簡寫後,也是前世。
很多東西都是模糊朦朧的,唯一清晰確定只有一點——
我就是我,在下,科執光。
唯獨人格清晰無比。
正研究數學練習冊之際,弱弱的敲門聲從門外傳來。
「哥哥,出來吃飯了。」一個軟糯而透明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好的,熏,寫完這道題我就過來。」科執光在手中飄逸地轉動著鉛筆,象徵性盡點學生的本份,嘴角裝出遊刃有餘的弧度。
「別想太多了,哥哥,你這樣會餓死的。」熏在門外擔憂道。
猶如被戳中了心臟一樣,科執光手中的鉛筆轉飛了出去。
這就像是著名表情包——本打算贏一把就睡,結果發現太陽卻出來了,原來遠在隔壁的日本小學生也懂這個道理。
「好吧,既然你都這麼求我了,我也只能按時來吃飯了。」
這種時候,只能打個幽默,順利成章下台。
「那個......我是擔心哥哥你餓死之後,靈魂還在桌前解題,導致整個房間陰魂不散,到時候只能以低價租出去......」門外的聲音一本正經而道,絲毫聽不出開玩笑的意味。
三無+毒舌,是這樣的。
科執光捂了捂被戳痛的心臟,倒抽一口涼氣,槽點深刻到難以下嘴。
憋說了,說多了都是淚。
「來了來了。」科執光嘆著氣走出房間,來到客廳。
他順手頂了頂鼻樑上的眼鏡。
可動作做到一半,他才記起,這是穿越前的習慣動作,現在自己沒戴眼鏡。
推開房門,步入客廳——
客廳同樣不怎麼寬廣,但好歹連著陽台,空氣暢通,陽台外是城市的鋼鐵叢林,新幹線在不遠處的高架橋上呼嘯而過。
這裡是東京杉並區區的某個低端公寓內,從陽台望去是丸之內線,從公寓大門走出是一片不怎麼熱鬧的商業區,這棟公寓就這樣不協調地立在其中。
咖喱的香味溢散在客廳里,一個看上去滿臉憂鬱惆悵的中年男人盤膝坐在茶几前,穿著一件松垮的浴衣,翻動一份報紙,叼著一根廉價的香菸。
一家之主,秋生正一,職業是出租車司機,在日本也算是一個收入不低的職業,尤其是在這個有土豪願意花100萬日元打5分鐘車程的年代。
而坐在他旁邊的,也是剛才叫科執光出來的吃飯的孩子,是他七歲的兒子,秋生熏。
對,沒錯,真的是兒子。
無論他的聲音有多軟糯,坐姿有多乖巧,面容有秀氣,但他確實是兒子沒錯。
他的髮型是娃娃頭,這個髮型似乎又叫......妹妹頭,據說是他爹帶他出去理髮的時候,店員沒注意到這是個男孩,順手就給他理成這樣了。
年輕女主人的照片掛在牆上,只可惜已經灰白了,從容貌上能看出兒子顯然是隨母親的。
這裡,就是科執光所寄宿的家庭了,一個僅有老爹和兒子的簡單家庭。
寄宿也是留學的一種形式,好處是能更好地融入當地,觀察家庭百態,只是費用稍微高了一些。
「熏啊,早上給你買的豆漿,你喝了嗎?」科執光坐在了旁邊,聲情並茂的關切。
「喝了。」熏點點頭,澄澈的目光有點三無少年的質感。
「那南瓜呢?」
「吃了。」
「真乖,那木瓜呢?」
第一章· 在下科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