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眼彎彎。
謝箏笑起來時,臉上有兩個梨渦,淺淺的。
映在陸毓衍的眼中,嬌俏模樣讓人心靜,更叫人心暖。
若不是身處順天府中,他定會將她擁入懷中,離得近些,再近些,將這笑容看得再真切些。
一手做拳抵在唇邊,陸毓衍清了清嗓子,道:「走吧。」
中途雖沒有耽擱,但較之匆忙小跑著去的衙役們,陸毓衍和謝箏到的時候,姚小六已經叫兩個衙役架到了大街上。
謝箏沒瞧見白日盯著易仕源的那個陸家家僕,與陸毓衍道:「看來易仕源回家去了。」
陸毓衍頷首。
要不是回去了,怎麼能叫掌柜的父子在街上大呼小叫,引得周圍百姓指指點點的。
姚小六雙目瞪得通紅,根本不肯服軟。
掌柜的追在後頭,大喊道:「衙門裡辦案,也是要講規矩的!我們是給易家做事的,要帶小六走,跟我們老爺說去!」
幾個衙役哄堂大笑。
打狗要看主人,可易家一個從七品的主簿,在順天府尹跟前,那只有低頭的份,郭從交代得明明白白的,易家敢攔著衙門拘人?根本就是笑話。
姚小六見衙役們鬨笑,越發難堪,梗著脖子虛張聲勢:「我去他娘的!郭從那個軟蛋,婆娘跟人跑了,他就去睡別人婆娘。他做了殺武大郎的西門慶,還反過頭來冤枉我!那狗玩意!說我指使他殺人,我、我呸!」
聲音雖大,底氣不足。
松煙正鄙視姚小六金玉其外,偏過頭瞥見謝箏笑眯眯的,不禁奇道:「姑娘笑什麼呢?」
這罵人有什麼好笑的?
謝箏眨了眨眼睛,道:「郭從是西門慶,那指使郭從殺人的姚小六又是什麼?」
松煙怔了怔,摸了摸頭,猶豫著答道:「王婆?」
別說本就憋著笑的謝箏,連一旁的陸毓衍都忍俊不禁。
這小姑娘腦袋瓜子裡裝的都是些什麼呀。
他曉得謝慕錦從不拘著謝箏,她的性子遠比世家閨閣女子大膽跳脫,若不是突遭變故,逼得整個人沉悶了,原本該是更加輕快才是。
可知道歸知道,還是叫謝箏這突如其來的念頭給弄得啼笑皆非。
不過,能笑就是好的。
境遇再痛苦,能有些細碎小事兒,哪怕是不著調的,讓謝箏莞爾,那烏雲總會散開的。
再是上竄下跳,也拗不過衙役的粗胳膊,古阮催著兄弟們把人押回去,楊府尹還在大堂上等著審問呢。
至於那姚掌柜……
古阮轉身嘿嘿朝他一笑:「你是跟著去看你兒子挨板子,還是去你主子那兒搬救兵呀?」
掌柜的惱得險些背過氣去,見衙役們走了,想催他婆娘回易府報信,剛一回頭,瞅見她胖乎乎的身子搖搖晃晃的,眼前不由一黑。
指望這胖婆娘的腳程,小六隻怕板子都挨完了,她都沒走到易府大門!
還是自己去吧。
圍觀的百姓看了一出鬧劇,眼見要收場了,便各自散了。
謝箏面朝著掌柜的離開的方向,見他跌跌撞撞地跑,不由道:「我們去易家瞧瞧?」
姚小六自有楊府尹審問,即便抵賴,有郭從的指證,也夠他褪一層皮了。
眼下要擔心的,是姚小六一人抗下罪過,他是易家的家生子,老子娘都靠著易家吃飯,萬一心一橫要做個忠心不二的,咬死了段立鈞是叫他捅死的,與易仕源無關,那衙門裡還真拿易仕源沒辦法。
楊府尹能把姚小六拖回去,可沒憑沒據的,拖不了易仕源。
陸毓衍點頭,與其去看姚小六挨板子,不如再逼一逼易仕源。
雖然沒有遞帖子,但陸毓衍的名字就足夠用了。
姚掌柜前腳來報惹了官司,後腳陸毓衍登門,門房上亂糟糟的,趕緊請人進了府。
到了花廳里,謝箏左右一打量,這易家果真是有錢,什麼貴就擺什麼,不像個官家,倒像個附庸風雅卻俗氣難耐的富商。
謝箏和松煙一左一右立在陸毓衍身後,道:「一會兒來的是易主簿還是易仕源?」
陸毓衍挑眉,不疾不徐落了座:「他自個兒做得混賬事,敢
第七十九章 笑容(求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