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箏出了酒肆,不疾不徐往前走。
「照店小二說的,單老七應當是失足。」謝箏低聲道,「他從前沒有與人結怨,如今落魄到這個地步,誰還會想要他的性命。」
陸毓衍微微頷首,又繞回了河邊。
衙門的人都不在了,圍觀的百姓自然也散了。
河岸邊,只個書生模樣的人盤腿而坐,靜靜看著河邊,眉宇之間透了幾分憂鬱。
聽見腳步聲,書生半抬起頭來,看著陸毓衍道:「你也來拜別七老爺?」
話出口,他突然意識到陸毓衍的衣著裝扮皆富貴,不是需要單老七資助的窮書生,他尷尬地笑了笑:「抱歉,是我眼拙了。」
陸毓衍道:「我只覺得可惜。我的小廝昨夜被醉酒的單老七撞到,若他拉著單老七說道番,甚至爭吵場,也許單老七就不會走到這河邊,以至於落水了。」
書生挑眉,大抵是沒有聽過這樣的歪理,他失笑著搖了搖頭:「我也覺得可惜,他分明說了昨日再醉最後次。」
最後次?
是說他生無可戀,心求死了,還是他想要重新振作,不再用黃湯來逃避痛苦?
陸毓衍直截了當問了。
那書生嘆息,道:「他想要重新站起來。」
書生姓杜,家境窮苦,全靠單老七資助才能繼續求學。
杜生與單家女兒情投意合,年多前,他得中秀才,求單老七應允婚事。
單老七要添個秀才女婿,笑歪著嘴同意了,卻沒想到,後來會出那樣的變故。
這年裡,杜生直在開解單老七,收效甚微,他也沒有放棄。
三天前是單姑娘的忌日,杜生又好好與單老七說道了番。
「第二天天亮,他來找我,說姐兒給他託夢了,讓他別在渾渾噩噩過下去,他這個樣子,他們三人在地底下看著,真是難受極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