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楚昭笑了,看著她,她有點想不起來這個女孩子是誰了。
「你是?」她問。
這個態度讓齊樂雲氣的瞪眼,裝什麼啊,楚棠早就說過了,楚昭把她們每個人的名字都寫下來背過,每天姐姐長姐姐短的,這轉眼就裝不認識了?
「我是齊樂雲。」她也不客氣了,氣呼呼說,「我爹在司空府當個令史,我也說過你爹的壞話,你來打我啊!」
楚昭被逗笑了,小兒女的可惡,跟宮裡的妃嬪們還是不一樣的,現在看覺得有些好笑。
而這個齊樂雲,她也想起來了,齊令史一家也蠻倒霉的,京城鬧亂的時候,他家被暴徒順手扔了火把,偏巧扔在柴房,引發大火,一家子都沒逃出來。
眼前這個兇巴巴的鮮嫩女孩兒,化成了一具焦炭。
「我打你——」楚昭說。
齊樂雲神情緊張,其他的女孩兒也忍不住繃緊身子。
楚棠站起來,但沒有出聲,準備在打起來的時候再喝止。
楚昭並沒有衝過來,整個人反而都靠在椅背上,神情懶懶。
「——何止你啊,你們都說過吧。」她說,「要是打,我怎麼打的過來,所以,就打了梁小姐一個,當做警示,以後你們不要這樣就可以了。」
女孩子們都愣了,齊樂雲也呆呆,旋即更氣惱。
「楚昭,你還一副大度的樣子。」她喊道,「你打人還有理了,說你爹壞話怎麼了?那叫壞話嗎?那叫事實,你爹沒有做過放走匪賊的事嗎?你爹沒有對陛下不敬嗎?」
楚昭默然一刻,點點頭:「有,我爹的確做過。」
「既然做過,就不能不讓人說!」齊樂雲冷笑。
其他的女孩子們也都恢復了先前,神情或者不屑或者冷笑,七嘴八舌的也跟著說起當年的事。
「你爹當年打過我家二叔呢,大家都是校尉,就因為我二叔不允許你爹私自離隊。」
「當年你爹還派了兵馬搶了彈劾他的奏章,當街給燒了,很多人都看到了。」
楚棠幽幽嘆口氣:「何必呢,本來都過去了,阿昭你也是,為了這個吵鬧,揪著一遍又一遍的說,到底是誰在羞辱二叔啊。」
聽這些話,楚昭依舊沒有衝過來打人,坐在椅子上,伸手撥弄了一下琴弦,錚的一聲,打斷了女孩子們的聲音。
「但陛下並沒有因此問罪我父親。」楚昭說,「朝廷也沒有刑罰我父親,那他就不是有罪。」
齊樂雲冷笑:「那是陛下寬宏仁慈,但官員民眾不用寬宏這種惡劣行徑,你爹做得,別人就說得,怎麼,你要堵住天下人之口嗎?」
楚昭站起來。
齊樂雲下意識的後退一步,其他女孩子們也被嚇了一跳。
「你們說的都對,但對於我來說,除非朝廷陛下定罪,我父親就是無罪的,我不能聽著你們的羞辱無動於衷。」楚昭還是沒有衝過來打人,只是慢慢的走過來,「你們在背後隨意說,怎麼說都行,但是,別當著我的面,別讓我聽到,否則,辱我父親,我如果不教訓你們,那就是不孝之徒,親親相隱,親親相護,我打你們天經地義。」
說著話她已經貼近了齊樂雲。
齊樂雲僵硬著身子沒有再後退——再退就跌出亭子了。
「我今天來就是告訴你們這些。」楚昭伸手,在齊樂雲的肩頭上拍了拍,「以後,別再來找我,別再出現在我面前,我們互不相干。」
這死丫頭,她們還沒說什麼,她倒是先說離她遠點,齊樂雲瞪眼咬牙。
楚昭卻沒有再看她,看了眼楚棠。
「阿棠。」她說,指了指四周,「咱們家的園子好看嗎?」
幹嘛?不讓女孩子們來玩嗎?咱們家,有個們字,這家就不是她楚昭一個人的,楚棠含笑說:「好看啊。」
楚昭說:「這麼好看的園子,這麼多年了,還能留在楚家手裡,你覺得是因為什麼啊?」
楚家的園子當然要留在楚家了,什麼因為什麼?楚棠一怔。
楚昭沒有再說話,走出亭子,順手摺了一根柳枝,一邊走一邊揮動,口中還哼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