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估的糧食,意味著顧芝龍其實是想在楚州軍與安寧宮殺得難分難解之時,將宣州所有的兵馬都聚集到郎溪來,以彰顯他在接下來的戰局裡舉足輕重的作用與地位。
說來說去,顧芝龍就是想賣個好價錢。
顧芝龍的算計落到空處,而他們現在有了這十一二萬石糧食的收穫,再加一個月後廣德舊縣及郎溪秋糧收割在即,赤山軍即便不再往郎溪以南的宣州中南部地區、往湖州境內擴張,三十萬老弱婦孺也應該能支撐到年後。
這將到少能為赤山軍贏得難為珍貴的三多個月的休整時間。
袁國維這些天都在韓謙身邊,尤為深刻的知道以如此簡陋的條件,卻要護持這麼多的老弱婦孺,還要盡極大克制的不掠奪平民及小戶人家,是何等的不容易。
疏散到浮玉山北麓的婦孺,雖然從深山老林里能獲得一些食糧來源,但分配的口糧還在太少了。一些老人更是暗暗將口糧讓給年幼者食用,以致每天都有幾十個老人因為嚴重的飢餓、浮腫病而死。
赤山軍能在如此艱難的環境之下,保持昂揚的鬥志,還成功奪下郎溪城,獲得維持接下來三四個月相對充足補給及休整時間與空間,袁國維當然清楚這是何等的不容易。
如此輝煌的戰果,可以說是完全靠將卒不畏死的血戰拼出來。
此時,攻占郎溪,繳獲兵甲近六千套,以及利用城內囤積的鐵煤、皮料、布匹以及比廣德寨條件要好的諸多作坊,赤山軍的裝備在接下來兩三個月來也能提高一大截。
「顧兆的屍首用棺木收殮起來了?」韓謙問馮宣道。
顧兆是顧芝龍的次子,是郎溪城的主將。
雖然韓謙在攻城前下令要儘可能留顧兆的活口,但孔熙榮帶著先登銳卒攻上城,雙方將卒都殺紅眼,顧兆也算是敢戰,率領親衛死守東城門樓不退,最後死在亂刀之下,身上被砍得沒有一處完整的地方。
韓謙總不可能責怨孔熙榮他們不聽命令,只是吩咐馮宣將顧兆的殘屍用棺木收殮起來,然後將顧氏留在城內的女眷都保護性的關押起來,不令將卒騷亂。
「收殮起來了,周元和就在城下。」馮宣說道。
「將他帶上來。」韓謙說道。
周元和乃是文吏,攻城最激烈時沒有在東城門樓上。
顧兆戰死之後,守兵便全線崩潰投降,周元和在縣衙束手就擒,因此除了被擒時挨了一頓拳腳、打落幾顆老牙外,卻也沒有受多嚴重的傷。
鼻青臉腫的被帶上城牆,周元和卻也頗為狼狽。
「這一仗,雙方都打得太苦、太慘了,將卒急躁粗魯,有失禮之處,還望周大人體諒。」韓謙看著周元和,平靜的說道。
不管之前多看不起韓家的這個紈絝之子,但周元和還是知道「勝者王、敗者寇」的道理,他只是不清楚韓謙此時將他拽到東城門樓來的意圖,沉默著不吭聲。
「雖然戰前我下令儘量留下你與顧二公子的性命,但激戰之下,刀箭無眼,顧二公子不幸戰死,亦非韓某人所願來,希望周大人見到顧大人後能代我致歉,」韓謙淡然說道,「明天我會派人護送周大人及顧宅女眷去宣城,周大人見到顧大人後,告訴顧大人以及宣城內的各家家主,我這人的耐心很有限,十天之內宣州沒有切實的行動投效潭王殿下,投效湖南行尚書省,待他日我率赤山軍精銳進逼城下,就不要怪我到時候放縱將卒屠滅全城的世家門閥!」
說到這裡,韓謙也沒有便示意馮宣著人先將周元和帶下去。
看著周元和被人帶下去,任荏問道:「顧芝龍有沒有可能會被你嚇住?」
「嚇是未必能嚇住,但他現在投附過來,多少還能賣個好價錢,再拖延兩三個月,赤山軍兵勢愈強,他龜縮在黟山之內,能將自己賣給誰,又能賣什麼價錢?」韓謙說道。
馮宣看了一眼袁國維,遲疑片晌,說道:「顧芝龍此時或許不甘願投降,我們也未必要逼迫太急了……」
袁國維咳嗽了一聲,說道:「我去城下看看去。」
此時若能叫顧芝龍投效岳陽,當然是更有利於當前的局勢往岳陽傾斜,但顧芝龍實力沒有大損,卻要急於拉攏、招降他,那便只能允許他及
第四百三十章 短兵(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