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西逃船隊前日凌晨就已經離開江州,進入鄂州,估計昨日入夜前就已經穿過鄂州,進入潭州節度使府所轄的岳州。
江州雖然有舟師水營,但接到驛馬傳訊時,西逃船隊已經全速過去一個晝夜,除了繼續讓驛傳往鄂州方向報訊外,江州水營已經沒有追趕的意義了。
而鄭暉繼續率隊追趕也已經沒有意義,只能在池州城西三十里外的柳亭驛暫歇,等著進一步的命令。
鄭暉率部住進驛館,沒有跟池州官員接觸,但池州刺史府里卻似天塌下來般炸開鍋。
過兩天便是母親壽辰,韓鈞特定提前告了假,與韓端帶著妻兒趕回池州準備給母親賀壽,然後在池州刺史府歇幾天再回金陵,卻沒想到職方館的秘諜匆匆趕到刺史府求見,竟然帶來韓謙潛逃的驚人消息。
仿佛平靜的湖水,被一塊天外飛石砸得波濤怒涌!
韓鈞坐在內宅的遊園亭子裡,與他父親、池州刺史韓道勛面面相覷。
亭子外,小雪飄飛。
韓道勛捋著鬍鬚,下意識已經扯斷好幾天他引以為傲的美髯,而不自覺,眉頭皺得跟座山似的。
韓道勛已經無暇後悔敘州船幫過境時沒有派戰船攔截搜查了,此時叫他發愁的,是不清楚他會受到怎樣的牽連。
老三與他們這邊是早就分道揚鑣了,但就算老父親不在了,他又能去跟外人解釋老三跟他們早已經全然沒有關係了?
誰會信?
陛下會信,還是太子會信?
他韓氏在池州城僅有三百家兵,而池州城距離金陵只有四百里,他遠遠沒有據池州自立的資格。
「老三太過絕情,他父子倆是要將韓家往死里整啊,徹徹底底沒有顧忌一點血脈之情啊!」韓道昌臉色崩壞的走進園子裡來,一副大廈將傾的絕望情緒在臉上瀰漫,壓著聲音,就像受傷的野獸般低吼道,「鄭暉率百餘精騎,也沒有繼續往西追,而進入柳亭驛……」
「……」韓道銘揮了揮手,示意老二坐下說話。
「你這孽子,一年多都廝混在金陵,怎麼一點就沒有察覺出韓謙的狼子野心來。」韓道昌看著韓端一臉喪氣的坐在那裡,一腳將椅子腳踹斷,怒斥道。
韓端冷不防摔了一個狗吃屎,人滾出亭子外,抬頭看到父親怒氣沖沖,怕再被挨打,便跪在亭子外的雪地里聽訓。
都說韓謙不受天佑帝待見,在淅川立大功也沒有得賞,但不管怎麼說,也都是要比他與韓鈞風光多了,甚至朝中有些兩面都不想得罪的中層將官,看到韓謙還得笑臉相迎。
韓端在這種情況下,又哪裡願意湊到蘭亭巷或雁盪磯去打探消息?
從韓謙指使手下殺牛二蛋,又在池州城內放肆過後,韓端就認定韓謙這廝是亂臣賊子,但怎麼都沒有想到韓謙會在突然之間,捲走郡王府的一部分家當潛逃去敘州。
這孫子真是要害得韓家萬劫不復啊!
「父親,」韓鈞心頭仿佛被一座山嶽壓住,仿佛是被困在籠中看著尖矛刺進來的受傷野獸,眼睛赤紅的看著父親韓道銘,忍不住開口問道,「我們該如何是好?」
韓道銘艱澀的咽了一口唾沫,跟韓道昌說道:「老二,你與鈞兒、端兒立時回金陵去見牛耕儒,將我們在溧陽縣的田莊地契以及在金陵城內的銅器鋪房契帶上,銅器鋪送給牛耕儒,溧陽縣的那座莊子則請牛耕儒辛勞一下,送入安寧宮裡,跟他說我過兩天進金陵負荊請罪……」
「大哥此時進金陵,會不會太兇險了?」韓道昌詫異問道,擔心天佑帝臨時起意,直接將他們都抓起來關入大牢。
到時候他韓家有什麼理都講不清楚,卻會有無數落井下石的人,將腳狠狠朝他們身上踐踏過來。
這不是馮家的翻版?
或許比馮家稍好的一點,那就是殺千萬的老三父子,已經逃往敘州站穩腳了。
「不如我們也去敘州?」韓端說道。
「你有沒有一點腦子,就算能去,你以為我們去了敘州,他們父子倆會容下我們?」韓道昌抓起石案上的一把漢白玉棋子,兜頭兜臉的朝韓端臉上砸過去,真是被他的蠢笨氣糊塗了,鄭暉率騎兵沒有繼續往西走,而是留在
第二百四十二章 驚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