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病床上的患者猶還處於昏睡當中。周小牙進去之後,扭頭察看了一下玻璃幕牆旁邊的各種監測儀器,很快便發現此時病患各項生命體徵,比起他此前離開時,明顯下降了些許。
難怪這些來自全省各地的專家教授和曹老頭全都急成了這樣。
估計是此前金蠶盅毒與患者體內原本的伊波拉病毒展開拉據戰互相吞噬的時候,對他的身體造成了一定的損害。
不過,有了前面周小牙所做的一些預防措施,各種靈藥以及恢復生機的術法不要錢似地砸下去,病患最終算是挺了過來。
眼下這位病患體內的金蠶盅毒在別人眼裡可能是大麻煩,但對於周小牙來說,卻實在不算什麼。
心下嘀咕著,周小牙透過玻璃幕牆,掃了一眼外面,發現那幾名從江南省各地趕來的專家教授早就已經湊到了玻璃幕牆前,一個個眼睛瞪得跟銅鈴一般,顯然是在嚴密監視著自己,以防自己暗中再做什麼手腳。
搖頭苦笑了一下,周小牙隨手從懷裡取出了一個小巧的白瓷小瓶,裡面所裝的,正是事先已經準備好的解藥——同為七大盅毒之一的鶴頂紅。
隨手在一旁小柜上的消毒器材里取過小勺,周小牙擰開瓶蓋之後,小心冀冀地倒出了綠豆大小的一撮,收起瓷瓶之後,直接便捏開病患的嘴巴,輕輕地倒了進去。
看到他果然又是來這套,也不知給病人吃的到底是些什麼東西,外面那幾名專家教授臉色瞬間又古怪起來,面面相覷,盡皆無語。
至於一旁的丁副廳長,想是認定了周小牙只是在作垂死掙扎,嘴角的獰笑頓時又浮現了出來。
鶴頂紅雖然同為七大毒盅之一,單獨服用對身體的危害極大,但它對於中了金蠶盅毒的人來說,卻又正是最好的解藥,效果幾乎是立刻見影。
七大盅毒之間,正是彼此循環,有生有死的相生相剋關係!
藥粉餵服下去之後,周小牙心頭大大地松一口長氣,轉身在病房一側拉過一張椅子,直接便在病床邊上坐了下去。
甚至就連二郎腿都翹了起來,一晃一晃靜待著病人自行甦醒,他的神態實在是怡然自得到了極點,與外面緊張注視的眾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他……」
心頭疑惑,一名老專家扭頭看向曹院長,心中七上八下的曹院長,臉上浮起了一抹尷尬到極點的表情。說實話,到了這會兒,就連曹院長自己其實也是一頭霧水,整顆心早就懸到嗓子眼兒上了。
正當他抖著麵皮,鬱悶著斟酌語言小心應答之際,病房內那名原本陷入沉睡的感染病患,卻突然間有了反應。
曹院長心頭一跳,嘴裡正要脫口而出的話語戛然而止,皺著眉頭,一臉緊張地看了過去。
「醫生,我這是……」
「呃!」
睜開眼睛之後,病床上的中年男子眼中雖然一片迷惘,但還是立刻認出了周小牙,隨著一抹感激從他臉上浮起,這中年男子嘴裡剛說了半句話,喉間突然一陣滾動,張嘴便吐出了一大口黑血來。
坐在病床邊的周小牙早有準備,抬手之間,一個醫院裡常用的衛生臉盆已經遞了過去,黑乎乎的粘血噴吐在白色的臉盆中,看起來著實叫人觸目驚心。
這些毒血,正是金蠶盅與鶴頂紅這兩種盅毒彼此作用之後產生的穢物,吐了出來,病人就沒事了!
只可惜,周小牙雖然心頭暢亮,但隔離病房外的那些專家教授卻顯然不是這麼想。
此時此刻,冷不丁看到病患在服下了周小牙再次餵服的一小撮藥粉之後,這才一分鐘不到,立刻就吐起了黑血,幾個老傢伙的面色瞬間慘變,幾乎是一齊轉身,向著玻璃幕牆一側的病房門口沖了過來。
與此同時,曹老和護士長梁艷幾人亦是瞬間面白如紙,一邊搖頭嘆息,一邊跟在幾名老專家的身後,沖向了病房門口。
「砰!」
房門被猛地一把推開,幾名老專家個個目眥欲裂,人還沒跨進來,嘴裡已經接連咆哮了起來。
「臭小子,你好膽啊!」
「一而再,再而三,這簡直是在作死吧你?」
「過分,太過分了!」
「豈有此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