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韓健執掌東王府軍政在他們看來近乎是板上釘釘的事,現在令東王難堪,將來東王執政,還想有好日子過?這些軍將,已經為東王府賣命兩代人,早已當自己是東王府的家臣,這時候得罪已經成年的少主也不是什麼好主意。
那就索性不如,兩面都不得罪,什麼話都不說。
「怎麼,啞巴了嗎?」韓崔氏本來以為這些軍將會選擇,沒想到這些軍將平日裡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遇上這種事居然當縮頭烏龜。她自然很氣惱,連一向尊重軍將的她,也當眾惱火,帶著訓斥的口吻喝斥道。
韓健冷冷一笑道:「三娘,我敢問你一句,現在東王府,誰當家?」
韓崔氏被這問題問的一愣。
當著這麼多軍將的面,她怎麼說?如實說是韓健的二娘,韓松氏當家?或者直說說郡王妃當家?又或者說是陛下當家?就算事實如此,也要考慮到現在韓健的處境,她不想韓健第一次參加這樣重要的會議,就一再下韓健的面子,令韓健下不來台。
「東王府,自然東王當家。」韓崔氏語氣有些不太溫和道。
韓健笑道:「三娘抬舉我了。如今東王府之事,我事事皆無參與,軍政也從無涉及,怎能算是我當家?」
韓崔氏沒想到韓健這時候也謙遜了幾分,但她聽出韓健這話不是發自真心。
「你畢竟是江都之主。」韓崔氏道。
韓健輕輕一嘆道:「三娘,既然你說我是江都之主,就算你當我年輕氣盛也好,當我不堪大用也罷。如今形勢,天下將亂,若是我東王府偏安一隅,將來勢必成為諸多勢力攻伐所指。不說遠的,我江都西有豫州,南有齊朝,北有洛陽叛軍,如今陛下也在我江都,可說是天下人皆對我江都虎視眈眈。如此情勢之下,我擅自聯姻南王府,與南王府結盟,難道是任性而為?」
韓健所說之話在理,本來韓健把女皇接回江都,是要挾天子以令諸侯。但既然是挾天子以令諸侯,那不服天子之命的,自然是要以江都為目標,江都就成為眾矢之的。本來東王府在魏朝四王勢力中就是最弱的,而江都又無險峻來駐守,那麼多勢力虎視眈眈之下,也的確很難抵禦。與南王府聯合,那也是大勢所趨。
「東王所說,的確無錯。」韓崔氏嘆口氣道。
「三姐……」韓昭氏在一旁低聲喚了韓崔氏一句,意思是你怎麼能輕易當眾這麼說?既然這麼說,還怎麼繼續退兵?豈不是要遵從韓健的意思,繼續進兵北上,不取豫州,反而要幫豫州解困?
韓崔氏擺擺手,示意韓昭氏不要說話,韓崔氏這反應,就讓韓健知道韓崔氏也並非一味堅持退兵。韓崔氏平日裡雖然不及韓昭氏那麼疼他,但說到底,也將他當成是親生兒子一般看待,也從未想過有一天要奪他的權。因而韓崔氏心裡其實也站在他立場上,只是覺得他沒長大,要做一隻忽悠著幼虎的雌虎,但現在韓健所說,已經證明他做這些事,的確不是一意孤行,而是他有深思熟慮過。如此境形下,韓崔氏知道說別的,除了打擊韓健的威望,沒什麼別的好處。
韓健繼續說道:「我也不求別的,既然我與南王府聯姻,求結盟之事,並未為一己私利。現在我也不求別的,只求三娘你能不令我失信南王,失信於天下人,也不失信於我江都諸多將士百姓,保我一方太平。三娘,我這要求,可是過分?」
韓崔氏勉強一笑,並未答話。
韓昭氏道:「東王,你是否再考慮再三?」
「九娘,我問你,如今西王府困鎮南侯兵馬於小河口,鎮南侯兵馬可有反敗為勝之可能?」韓健問道。
韓昭氏道:「無援兵之下,幾無可能。」
「那我再問你,在鎮南侯兵馬覆滅西王軍南下之前,我們有繼承把握可攻取豫州?」韓健再問。
韓昭氏這次也有些為難,本來按照女皇的意思,要利用豫州內部的軍變來攻取豫州城,也用不上幾天。但現在豫州內部軍變已經基本平息,再想攻取一座堅實的豫州城,幾個月甚至是幾年都有可能,最有可能的還是因為後繼不足不得不退兵。
「不足一成。」韓昭氏同樣實話實說。
韓健道:「那既然我們無法攻取豫州,與其退兵,等著將來西王府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