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木訥青年走進了一個偏僻的小巷中,見四下沒人,黝黑的肌膚一下子變得白皙起來,手掌上的老繭則自動隱去,憨厚老實的臉龐也發生奇異的變化,成了一個眉清目秀的小伙子。
跟著將身上的老土服裝脫下來,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彎腰在腳下的鞋子上扯了幾下,廉價的運動鞋也變成了一雙涼皮鞋,穿著T恤、短褲,走上了長安街。
無論從哪一個角度看上去,他都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大學生,名字當然不是那子虛烏有的方明,而是叫陸淵。
以一人之力,挑戰整個文物走私鏈條,他無疑是以卵擊石。不過,他現在無論怎麼定義,都已經不屬於「人」的範疇,當然可以另當別論。
想到這裡,一年前發生的事情又清晰無誤地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為了吞沒道長爺爺上交的一尊唐朝的太上老君金像,官商上下勾結,在文物放入文化局的第二天,就偷龍轉鳳地變成了清朝的銅像。對方還信口雌黃,顛倒黑白,誣賴爺爺老眼昏花認錯了,活生生地將道長爺爺給氣得昏死過去。
最喪心病狂的是,當天晚上,五個蒙面歹徒就闖進了爺爺捐建的二郎廟,持槍打斷了自己的手腳,還放火燒毀了這座搭建在岷江邊的木結構廟宇,讓所有的醜惡都葬身在火海之中。
要不是最後關頭,祖師爺所留下的一把桃木劍突然顯靈,化為劍虹將自己捲走,帶往師門七代口口相傳的師門聖地靈山仙境,自己早已經是化為灰燼了。
不過爺爺就此葬身在了火海之中。
儘管參與此事的副市長和文化局長,都被晴天霹靂五雷轟頂,成為當地震懾人心的靈異事件,但動手的五個職業殺手和爺爺上交的太上老君金像卻早已流向京城,無影無蹤。
為了找到殺害爺爺的真正兇手,為了清洗這骯髒的鏈條,陸淵現在能做的,就是通過各種文物古玩,來投石問路,從汪洋大海中找到真正的兇手。能出動職業殺手的文物販子,必然在這個鏈條中屬於頂端的一環,才能在短短一天之內收買官員,並有膽子殺人滅口。
在陸淵從靈山仙境中出來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帶著身有殘疾的師妹全世界遊蕩,一邊出售從靈山仙境中帶出來的無數金銀珠寶,作為清洗鏈條的必要資金,一邊則是為師妹治療原來的殘疾找一個合理的醫學藉口。
文物玩的就是財大氣粗,如今的陸淵不僅是撿到寶的文物出售者,也是倒賣文物的二手販子,更是錢多得無處花的敗家子。
只有親自參與到整個利益鏈條中來,才能弄清楚究竟是哪些人在幹著哪些骯髒的勾當。
所有的走私販、盜墓賊、貪婪者都要受到應有的懲罰!
這不僅是為了安慰九泉之下的爺爺,更是師門千百年來承擔的重責,也是至寶出世的必然之象。
若無朗朗乾坤,如何迎還國之重器?!
一個小時後,陸淵出現在天鳴大廈的一座複合式公寓樓層中,寬大整潔的房間並沒有多少陳設。一位腦袋纏得嚴嚴實實的女孩靜靜地坐在沙發上,默默無言地盯著面前的年輕人,空靈明媚的雙眸並沒有多少波動。
陸淵和這個女孩都是道長爺爺收養的孤兒。
女孩在三歲時遇到一場變故,右臉留下了不可彌補的傷痕,喪失了語言能力,本來一輩子都沒有可能復原。直到他脫胎換骨成為不折不扣的神仙,才讓一切逆轉過來。
陸淵有些無可奈何地道:
「也不知道你的小腦袋瓜一天瞎想什麼?瞻前顧後的?怕什麼怕?又有什麼不好解釋的,不就是臉上的傷疤治好了,要是怕人不相信,就讓他們見識一下醫學權威艾森威爾老頭子的『戰爭咆哮』!」
女孩好似想起了什麼,伸出纖細的手指重重掐了他一下,雙眸中滿是笑意。
陸淵裝模作樣大叫了一下,這才坐到女孩身邊,柔聲道:「別動,我幫你解開。」
女孩堅定地點了點頭,猶如青蔥的十指上下翻飛,用手語威脅道:「要是失敗了,我就掐死你這個大騙子!」
陸淵笑著道:「我可是世界上最後一個神仙,要是失敗了,我馬上買塊豆腐撞死好了。要不是你榆木腦地不想換一個身份,捨不得你那些牙尖嘴利的同學朋友,哪裡用得著去國外忽悠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