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舒良給的。
一位堂堂大內侍衛,這賣命的價格似乎也低的太可憐了點,那這個賄賂和收買之說實在是顯得有些勉強。
而鄭印在京師里置有外宅,家資巨萬,如今已是垂垂老矣,怕是不需要再熬多久,便可向天子企休以安度晚年,況且鄭印此人心情溫和少與人爭,未曾與宮中宦官發生過什麼矛盾。
另外,據說,鄭印死時,頸骨未折,只不過是後來再次驗屍時,才偶然發現的……
零零碎碎的各種消息湊到了一塊,雖然真相仍舊是一團迷霧,可是,卻給三法司拿出來的那個結案呈詞打上了荒誕的註腳。
,甚至有幾名大腦塌方小腦失衡的說書人準備想通過這段故事來演繹出一個驚心動掀的偵探章回小說,不過他們很快被錦衣衛以擾亂管理治安的大罪,給押進了錦衣衛大牢。
沒有人敢再明里猜測事件的真相,但是,朝臣與百姓們心中的熊熊八卦之火然後在燃燒著,街邊閒語,肆中私話,房中密言,常常言及此事,各種隱晦的猜測和推理層出不窮,卻沒有一個人會去真正地相信三法司拿出來的破玩意。
而此時,遠在宣府的太上皇終於也有所動作,遣使臣往京師而來,並且是以明詔的形式。這份太上皇詔書的內容,更是讓人們對這起謀弒皇太子的案件,塗抹上了一層詭異的陰雲。更確切的說,是往風雨飄搖的京師,又丟進了一枚重磅炸彈。
遠在宣府邊鎮的太上皇對於皇太子被謀弒事件表達了深切的關注和嚴重的憤慨,並且認為應該對造成這起事件的犯罪者進行嚴懲,以防止再發生此類事件。影響到大明朝江山社稷傳承的正統性與合法性,給人民群眾一個圓滿的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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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二,作為曾經犯過嚴重錯誤的太上皇認為,自己過去之所以會犯那麼大的錯,做那麼多的壞事,其中有一個最為重要的原因就是,自己自幼長在深宮裡,連野草與禾苗都沒分清楚過,更不明白什麼叫民生痴苦。
所以,作為經歷過了沉重的過去,而進行了嚴格而又慎重的反思的太上皇作出了一個艱難而又不甘的決定。認為,皇太子不應該在走自己的老路,大明的皇統繼承人不能再如自己一樣,十數年如一日,連宮門都沒有邁出去過。
想世祖皇帝,自幼隨太祖征伐天下,終隨繼太祖之志,威霸天下,仁宗皇帝、宣宗皇帝雖不能沙場立功,卻也常年奔波往來,解民間之疾苦,方有仁宣之治……
古人有云,讀萬卷書,行萬里路。先賢老子有雲,千里之行,始於足下。總之千萬句名言匯成了一句話,皇太子不能再這麼無所事事地呆在深宮禁苑裡,讀再多的書,那也是死讀書,不知民間疾苦,日後又怎麼能夠了解大明的百姓子民?成為了位像世祖或者是仁宗皇帝和宣宗皇帝那樣天下人稱頌的好皇帝?
這份明詔抵達了京師,直抵那朱祁鈺的案頭,還沒來得及完全地從太子謀弒案件中完全恢復過來的朱祁鈺覺得就像是一柄萬鈞重錘,又狠狠地砸在了自己的太陽穴上,砸得自己眼冒金星,七竅***。
「這不可能,朕絕對不會答應,太子乃是繼皇統之位者,焉可輕離京師?太上皇此言大謬。」站在龍案後的朱祁鈺憤怒的咆哮聲在大殿之內迴蕩不停。
他的額角青筋直跳,他覺得自己的心臟都已經快要跳出了胸腔,大腦發漲,發熱,甚至兩耳仿佛都聽不到了其他的聲音。赤裸裸,這根本就是赤裸裸的指責,這根本就是赤裸裸地在挑釁自己這位大明天子的權威。
「他以為他是誰?!」朱祁鈺覺得自己比他媽的那讓世祖皇帝給逼得丟掉了帝位的朱允文還要憋屈十倍。自己才是坐在龍椅上的天子,憑什麼要讓他來這裡指手畫腳的,他只是太上皇,一個遜位了的過氣天子。
可是,這些該死的文武百官卻一個二個就跟吃了槍藥似地,居然膽敢站到自己的對立面,站到了不是天子的太上皇那一方。居然近乎異口同聲地認為,自己這位堂堂的大明天子,應該聽從太上皇的意思,將皇太子送往太上皇的身邊去接受正規教育。
臥槽泥瑪戈壁的,難道本天子就教育不出啥好人不成?難道本天子在你們的眼裡邊,連那個在土木堡犯下了全軍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