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熱鬧鬧打了十多分鐘後,救護車的鳴笛聲由遠及近,傳了過來,李軒這才揮手命令工人們停手,人群一鬨而散,包夾下的郭壘亮臉上青一塊,紫一塊,暈頭轉向,趔趄走了幾步,一絲厲芒從他腫的眯成一條細線的眼睛中透出,顯得十分沒有氣勢。
李軒捂嘴偷笑,詢問鄭翼晨:「你說說看,他是不是在瞪我?我怎麼一點也不害怕,還很想笑呢?」
鄭翼晨早已是按捺不住,捧腹大笑了,工人們站在一旁,一臉的得意,對面目全非的郭壘亮指指點點,這個說他額頭上的大包是我的傑作,那個說他扁平的鼻頭,是我的手筆,陷入了激烈的討論。
郭壘亮仰起頭,指著嬉笑的李軒,準備說出幾句諸如「我一定會回來的」這類灰太狼式名言,以證明自己的**雖然屈服了,但是靈魂依舊不屈不撓。
他嘴巴剛打開一條縫,就痛得眼淚直淌,只好乖乖閉上嘴巴,口中發出嗚嗚的叫聲,如怨如慕,如泣如訴,痛苦的離開了。
郭壘亮一走,那班躺在地上裝死的下屬,也忙不迭爬起身來,跟在後頭離開了,曹大虎最後一個從地上爬起,他望了望已經和自己反目成仇的工友,又眺望著郭壘亮那班人遠去的背影,禁不住悲從中來。
這下子,雙方陣營,都沒有容納他的餘地了!
曹大虎眼中含著熱淚,看著胡工頭,結結巴巴說道:「胡工頭,我……我……」
胡工頭打斷他的話,惡狠狠說道:「閉嘴!去宿舍收拾你的東西,快點給我滾,g市已經沒有你立足的地方了!像你這種為了錢陷害兄弟的人,我看到都覺得噁心!」
其他人看曹大虎可憐兮兮的模樣,本來還有點同情,可一想到烏鴉的慘狀,心腸立刻硬如金石,試想一下,要是自己在工作的時候,被不知從哪裡來的黑手推下樓,稀里糊塗一命嗚呼,想想都覺得心寒!
事到如今,曹大虎也不敢奢求別人的原諒,要怪也只能怪自己財迷心竅,一下子仿佛蒼老了十歲,佝僂著身子走向了宿舍的方向。
他前腳剛走,救護車後腳就到,烏鴉經過鄭翼晨的悉心治療,五臟歸位,但是在一開始五臟移位的時候,內臟互相擠壓,引發門靜脈高壓,導致了輕微的內臟出血症狀,需要住院進行系統治療。
鄭翼晨拔出刺在烏鴉身上的毫針,協助醫生和護士用平托法將烏鴉的身子搬到擔架上,送上救護車,那一邊李軒已經拿出一萬塊的現金,叫一個工友揣在身上,跟著救護車到醫院去給烏鴉辦住院手續,叮囑錢不夠可以再要,一定要保證烏鴉能接受最好的治療,用最好的藥物,住院休養期間工資照算,種種充滿人文關懷的舉措,又讓工人們為之心折。
忙完這些事,還只是晚上八點半,胡工頭大聲吆喝手下人繼續工作,李軒面色疲倦,笑著對大家說道:「別聽胡工頭的話,他就是個萬惡的資本主義家,想方設法榨光你們的剩餘價值。今晚發生那麼多事,大家也累的夠嗆,提前下班回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