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晨提起,一開始他也謹遵約定,由得鄭翼晨關在那個封閉的空間,直到半個月後,一日三餐負責去送飯的員工憂心忡忡跟他報告,房間內偶爾會傳出爆炸聲,還伴隨著陣陣黑煙。
黃展擔心鄭翼晨製藥發生意外,急匆匆去開門,一打開門看不見人,只有濃煙滾滾,好不容易等到嗆鼻的煙散去大半,視野無礙,才發現煉藥的玻璃器皿碎了將近三分之一,破碎的酒精燈在地面兀自熊熊燃燒,不遠處的鄭翼晨則半跪在地,一手拿著稿件,另一手則捧著一本醫書,正在查閱資料,對周遭發生的一切懵然不知。
黃展指揮人撲滅火苗,要不是酒精燃燒的區域沒有易燃物,肯定會釀成一場火災,以鄭翼晨的精神狀態,根本逃脫不開,再不肯放任鄭翼晨不管,從那天起,送飯這個任務就落在他身上,趁著吃飯的時間和鄭翼晨見個面交流幾句,免得再出意外。
鄭翼晨已是進入一個玄之又玄的境界,他每日所做,就是將領略到的文字與知識進行解構,分析,融會貫通,再儲存入記憶的宮殿,信息量十分巨大,根本無法分心關注其他的事,衣服沒換,頭也不梳,澡也不洗,除了吃飯之外,他喪失了其餘的功能。
到了後來,他結構分析文字成了一種本能,某日黃展看不慣他濃密的鬚根,在他用餐時遞上一支飛利浦電動剃鬚刀,要他把鬍子剃了,鄭翼晨二話不說,直接把剃鬚刀伸到腋下,三兩下就把腋毛剃光了。
黃展急忙攔住,一問之下,才知鄭翼晨自動將「鬍子」二字解構為「人體多餘的毛髮」,腋毛自然也在其中之列。
黃展知道鄭翼晨已經入魔,在他煉成新藥之前,無法用正常邏輯交流。哭笑不得之餘,也暗自慶幸鄭翼晨第一反應是把剃鬚刀伸到腋下,而不是塞到內褲里,下半身的毛豈非也能歸入「人體多餘的毛髮」之列?
一個正常人長時間沒有整理儀容,換洗衣物,邋遢程度而想而知,在黃展看來,鄭翼晨凌亂油膩的髮型,專注凌厲的眼神,皺巴巴的服飾,都像極了n年前的一個網絡紅人:犀利哥。
他也可以打包票,不比造型,單從體味來說,鄭翼晨已經在犀利的道路上一騎絕塵了。
類似的製藥爆炸事故陸續發生了好多次,有時候不到二十四小時的時間裡連著爆炸數十回,周圍的人也習以為常,就當是放了個響炮,沾染點喜氣,提起滅火筒滅火去了,動作絕對比消防隊還嫻熟。
鄭翼晨可無法淡然處之,只因每一次的爆炸,都意味著他在製藥的步驟出現了失誤,不得不轉換思路,重新來過。
黃展也敏銳的察覺到,失敗的次數越多,鄭翼晨的神態與舉止也發生了變化,眼睛越發有神,嘴角開始上揚,與之前的魔障模樣大相庭徑。
悲觀的人視屢次的失敗為無情的重擊,樂觀的人則將失敗當成了成功的墊腳石,鄭翼晨毫無疑問是後者,敗則敗矣,思路卻愈發清晰明朗,煉製新藥的把握越來越大。
對黃展來說,發生在鄭翼晨最最可喜的變化,就是他終於察覺到自己一身的臭味,洗了個香噴噴的澡。
假以時日,鄭翼晨必能制出新藥,問題是他必須與時間賽跑,隨著日子的推移,家主大比的期限迫在眉睫。
在鄭翼晨煉藥的過程中,白祺志毫無疑問也在緊鑼密鼓制出自己竊取的藥方,以求在家主大比的比試中鞏固自己的地位。
鄭翼晨究竟能否在期限之內研製出新藥?
這種新藥是否能勝過白祺志的藥?
四月初七,中午時分,距離家主大比還有兩日時間。
黃展跟往常一樣,推著餐車,一瘸一拐走到鐵門前,沒等掏出鑰匙,鐵門自動打開。
藥香四溢。
鄭翼晨帶著一臉招牌的笑容,撫摸著剛剛洗乾淨的頭髮:「班長,這段日子辛苦你了。」
黃展按捺不住心頭的狂喜,結結巴巴說道:「你……你要出來了?」
「沒錯。」
鄭翼晨既然出關,自是代表他的新藥研製成功了!
在一個半月的時間裡,強行消化最艱澀玄奧的中醫藥理知識,還製成一樣新藥,其中的艱難險阻,如登天塹,步步驚心。
他憑著一股近似魔障的毅力,硬生生完成了這等壯舉。
鄭
第六百一十三章魔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