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而荀奚王,沒人知道他想什麼。
「懿德,懿德!」
「噯,怎麼了?」懿德不解地看向崔將軍,猛嚼的下巴不動了,嘴裡東西還沒吃完吶,這麼多人盯著我幹啥啊?
「懿德皇子,請吧?」劉學士笑吟吟的,臉上的褶子都笑成一堆。
崔將軍告訴她,「劉學士請你作一首詠月詩。」
馬達,我不會啊!懿德惡狠狠瞪向劉學士,兩頰由於塞滿美食,鼓成兩個白嫩嫩的包子,死劉學士,破劉學士,你你你等著!她嚼吧嚼吧,想對策,這時候裝肚子疼會不會太孬種了點?她記得高中學的一首《春江花月夜》特別好,但是,馬達,她忘了,腦中只有玉盤珍羞直萬錢。
她想到什麼,擦擦油滋滋的嘴巴,瓊漿斟滿酒樽,提於右手,緩緩步行到月華之中,看來今日不使出「殺手鐧」是不行的了。
她吟道,「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仰頭望向那一輪彎月,留給眾人一個美好的側臉,音色略微苦澀地繼續吟誦道,「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吟罷,仰脖飲盡杯中酒。
以彎月和皇宮為背景,懿德好似從天宮下來的謫仙般,她眼中含點點淚光,今夜月太美,此情此景,她有些想家了,想媽媽想爸爸,她死的早,白髮人送黑髮人,十多年了,不知他們過得怎麼樣。
她喉中酸澀,鼻子紅紅的,前來同皇帝道別,「陛下,臣弟今日飲酒甚多,怕是有些醉了,多謝陛下厚愛,臣弟先行告辭。」
古人對詩句是很感性的,詩句雖然質樸無華,但勝在感情充沛,大臣們聽了懿德的詩之後,眼中也浸出點點水光,懿德皇子背井離鄉十年,真是不容易,唉。
本來只想糊弄一下的,哎,把自己都弄哭了。懿德獨自一人走在花園裡解悶。
花木發而幽香,皇宮的花朵都是極其名貴的,一簇簇粉白的花朵開得尤其喜人,懿德走到暗處,趁著沒人,偷偷摘下一朵花,就著嫩綠的藤蔓別在手腕上。皓腕高起,她對著月光左看右看,粉色花瓣層層疊疊,旋成一團兒,中間是鵝黃色的心蕊,好看好看。
她獨自欣賞了一陣兒,放下寬大的袖口,遮住偷的那朵花兒。
「咦,姐姐,我看到你偷摘我父皇的花了哦。」原是二公主榮嫻,一個人偷偷跑出來玩。
懿德捂住榮嫻的小嘴,蹲下`身,扶著她的肩膀,「別亂說,我有鬍子,你摸摸。」
榮嫻伸出小肉手摸了摸,想了一會道,「好扎哦,你是哥哥。」
懿德笑嘻嘻的,敲敲她的雙苞髻,「對吧?」
「但你偷摘了花,要被打板子的!」榮嫻迅速板著一張肉滾滾的小臉,一本正經。
「這麼看還真是像你父皇啊,」一點都不討喜,她閒得無事,酒宴還沒完,暫時還不能回家,她存心想逗逗榮嫻,「哎呀,怎麼辦,不要打我呀,我好怕怕的。」
榮嫻得意地笑了笑,「那你把鞋子脫下來給我穿一穿,我就不告訴別人啦。」
敢情是看上了她的花斑鹿皮靴啊,懿德脫下來,「算你識貨,不過就給你穿一下啊。」
靴子套到了榮嫻的腳上,懿德就後悔了,她不喜穿襪子,冬天花園的地磚潮濕陰冷,她凍得坐到台階上,抬起一雙小腳,在空中晃悠,等到榮嫻玩累了把靴子還給她。
「誰在那裡?」一道威嚴的聲音響起。
榮嫻一聽是那冷麵王來了,啪嗒啪嗒踩著靴子跑了。懿德想跑跑不掉,只見一襲藍色綢袍,映入眼帘,馬達,居然是容荀奚!懿德抱著腿,居然讓他看到她這麼狼狽的樣子,她絕望地把頭埋進袖子裡,「你看不見我,你看不見我,你看不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