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荷撩開簾幔,是在五皇子身邊伺候的僕僮,遂問道,「不知小哥有何事」。
&主子先才吩咐茶肆準備的。」僕僮將一隻食盒遞了進來。
溫榮一愣,綠佩將食盒打開,只見裡面放著幾碟精緻糕點。
待僕僮離開了,馬車才緩緩前行。
綠佩訝異卻驚喜地說道,「不想五皇子竟然這般心細,連娘子還未用過午膳都想到了。」
綠佩是實心眼的,施些小恩小惠,她就會覺得那是個好人。
&子,五皇子真的肯幫陳家娘子麼。」碧荷不若綠佩那般好收買,依舊心存顧慮,擔心叫人瞧見了娘子與五皇子在一起,白白生出閒話,好在宣義坊位處南城,大戶宅邸要少些。
溫榮望著雕青天流雲紋檀木食盒,苦笑地搖搖頭,五皇子要比自己想得更心細,應該是不會貿然做出對他自己不利事情的。
車軲轆聲與馬蹄聲交織在了一起,比平日裡還要響些,溫榮心裡有幾分煩躁。
馬車徐徐走了大半時辰才停下。
溫榮扶著碧荷下車時,瞧見五皇子已下馬了,正負手立於烏頭門前,遠遠地看著自己。
烏頭門前種了一棵柳葉槐,本就不顯眼的宅院大門,又叫槐樹遮去了半邊。
已有僕僮打開了烏頭門,將五皇子與溫榮迎進了院子。
烏頭門裡是一處約莫占了三畝地的二進院子,前院橫長。主院卻方闊,四處廊屋環繞。主院的湘妃竹柵里搭了精巧的園池亭台,清雅別致。
溫榮看著確實滿意。可心下還有幾分顧慮,「奴代陳家娘子謝過五皇子,只是……」
&處是我私宅,便是三哥亦不知曉。」五皇子看了溫榮一眼,冷冷說道。
溫榮又喜又憂,不想為陳家娘子尋宅院一事,如此容易就辦妥,甚至還來不及叫自己細想。
溫榮不欲與李晟多說話,李晟本是個少言寡語的。二人沉默著在院子裡稍站了一會,五皇子終於先開口道,「走吧。」
溫榮還記掛著房大學士一事,不過是在中間指點一二,於房大學士而言是舉手之勞,可還差了一個能請動房大學士的中間人。
不知五皇子肯幫到哪一步。
臨上馬車前,溫榮誠懇地與五皇子拜道,「陳知府家眷進京是為了求房大學士幫忙。奴知還陳知府清白不易,但卻希望陳知府家眷能得一個心安。今日五皇子肯出手相助。奴感激不盡。」
話裡有話,不用明說,溫榮相信聰明如五皇子,定能明白其中深意。
五皇子深深地看了溫榮一眼。「時辰已不早,某送你回安興坊,陳家娘子之事某自會安排。往後你可至別院看她們。」
說罷五皇子騎上了皎雪驄,先行離去。
……
溫榮回到遺風苑剛過申時。一進穆合堂便瞧見伯祖母靠在矮榻上闔眼休息,身上搭著蓮青斗紋錦上添花銀衾。
啞婆婆坐在矮榻旁的圓凳上。打著黛螺雙環如意絛,見到溫榮回來了,忙起身恭敬地笑了笑。
汀蘭正要喚醒老夫人,卻被溫榮攔住,小心地做了噤聲的手勢。
伯祖母年紀大了,晚間睡不踏實,能安安靜靜地睡會是好事。
溫榮輕聲與汀蘭問道,「伯祖母今日可按時吃藥了。」
午時趕不回來,溫榮心裡還想著伯祖母,醫官說了,伯祖母雖是舊疾,可若是能好好將養,不要斷了藥,再保持了心情愉悅,是能夠痊癒的,只是醫官也擔心了老人家忘性大,用藥若是時斷時續,舊疾怕是要成真真的頑症了。
&子放心,用過了午膳,奴婢是看著老夫人用藥的。」汀蘭輕聲笑道,自從溫四娘子住到了遺風苑,整個府里都有生氣了,老夫人心情也好了許多。
原先老夫人鮮少打理和過問府里事物,似將事事都看得平淡,可啞婆婆和汀蘭卻知曉,老夫人性子實為頑固,若是不喜歡和不願意的,任誰也勸不動她,比如吃藥……
啞婆婆和汀蘭到現在才知曉,是她們誤會了老夫人,老夫人之所以頑固不聽勸,那是因為能勸動她的人還沒出現。
溫榮回廂房換了身衫裙,直接去廚里吩咐晚膳。
前幾日晚膳自己試著叫廚娘在白粥里添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