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在鐵木城能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全拜鐵家人所賜,那幾乎是再造之恩啊,現在恩人就這麼以屍體的模樣躺在他的面前,他怎能沒有觸動。
「王大哥,差不多了,別磕了。」只見船板上已經出現了些許血漬,而王天龍的額頭的正中已經磕得血肉模糊,張三實在看不下去了,一把拉起了他。
「三兄弟,我心裡過意不去啊,讓我再磕一會兒吧。」王天龍似乎絲毫不覺得疼痛,從張三的手裡抽出了手臂就想再次跪下。
「你是不是男人啊,你這樣有什麼用啊!你把自己弄得渾身是傷還怎麼報仇啊,像你這個樣子除了做拖累還能幹嘛!」張三看到他這副沉浸在悲傷中的樣子也是動了真火,說出口的話頓時難聽了起來。
王天龍的身子也是一僵,其實他又何嘗不知道,從進這個地方以來,他幾乎沒有出過任何的力,就算是開一個門,他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齊瑾瑤流了半身的血,他卻幫不上一點忙。
他早在心裡就把自己認定成為了一個拖累,什麼都做不了,卻安然自得地分享著食物,此時被張三說穿,更是有些不知味。
「王大哥,我不是那個意思,你看我一急就亂說話,我的意思是若是你在這樣下去的話,才會……」張三話一出口就開始後悔,知道自己說的有些過分了,趕忙準備解釋,卻被王天龍給打斷了。
「三兄弟,你說的沒錯。」王天龍此時跪坐在地上,頭低著看著鐵心的臉,眾人看不到他此時的表情,「哎。」
幽幽一聲長嘆,似乎道盡了一切無奈。
「你們不覺得奇怪麼,按照王大哥之前所說的,這一隊下沙起碼是一個月前的事兒了,為什麼屍體還沒有腐爛,甚至在這滿是化沙蟲的地方竟然還能保持全屍,若不是受沙化蟲攻擊,他又是如何死的?」
「彌姑娘,你看得出他是怎麼死的麼?」
齊瑾瑤看了看眼前的形勢略微有些尷尬,直接轉移了話題,而王天龍也不作聲了,他沒有興趣參與討論有關他小主人屍體的事兒,退到了一邊默默地聽著。
彌蠻經過了長時間的調整,臉色恢復了些許的紅潤,伸出纖纖玉手想撥開鐵心緊閉的雙眸,不過由於死亡時間過長,屍體過分僵硬,她失敗了。
於是只能輕輕掀開他的衣領,脫下鐵心的衣服,裡面本應該白皙的身體上布滿了青黑色的花紋和屍斑,兩者互相交錯,看起來十分詭異。
「是臘丁紅,一種毒沙,這種沙子極為的細碎,堆在一起,看起來與一般的粉塵無異,產於一種毒花,叫做臘丁,臘丁的花粉落在沙上衍生出的一種紅色毒沙,就是臘丁紅,而臘丁紅比臘丁還要毒的多。」
「所以此毒一般都會伴著一股妖異的花香,吸入一點兒會產生微量的催情效果,但是吸入過多,則會產生劇毒,身上會慢慢布滿花枝一般的紋路,當紋路爬到心口時,就是死期。」
彌蠻皺著眉,鼻子輕皺,突然手裡一僵,開始在鐵心的衣物中翻找起來,就在眾人的驚訝的目光中,從他的腰帶里,找到了一株已經枯萎的花朵。
花枝成青黑色,而枯萎的花朵呈現了一種棕紅色,根部上帶著幾粒猩紅色的沙粒,一股淡淡的香味溢入了眾人的鼻尖。
彌蠻眼疾手快,將那株花往流沙里一扔,隨即掏出那種可以用來解毒治療的黑沙一撒,瞬間蓋住了那股奇異的怪味,眾人知道她是在解那花香之毒。
雖說輕量不致死,但那催情效果也夠要人命的了。
「鐵心少爺他有一個青梅竹馬的未婚妻,本來想著過了試煉季的風頭,大家都忙完了,就給他們舉行那百年好合之事,這花……」王天龍在一邊突然出聲,不過說到最後還是沒能夠說下去,而是將臉埋在了兩隻蒲扇大的手中,極為懊喪。
他不說,其他人也明白,這花,一定是鐵心看著覺著喜愛,便摘了一朵藏在腰間,想若能安全回去,便把這花送給那心上之人,卻沒想到,恰恰就死在了這朵花的的花香之上。
彌蠻和小妮子都是女孩子,耳根子軟,聽不得這種情情愛愛的感人故事,光著一句就同時紅了眼眶,似乎有些羨慕那個城裡的姑娘,不過想到那城中之人也早就不在,不由得更為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