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去觸摸,用嘴巴去品嘗讓須臾更有身為人的實感,寄宿於塞拉靈魂中的她在這一刻生出了濃濃地不舍。
須臾一邊用叉子叉起路禹放進她碗裡,沒有人動手搶走的肉片,一邊留下了眼淚。
「這就是,活著嗎…」
「好吃到哭了出來,沒這麼誇張吧。」西格莉德驚訝了,她覺得路禹的烤肉做的明顯沒自己好。
跟路禹在一起,嘴巴總是挑的,今天的燒烤缺少了許多素材,味道也不如以往,西格莉德只想給個勉強的合格分,可說這話的畢竟是須臾啊,一個才誕生沒多久的靈魂。
路禹沉默著把位置讓了出來,讓西格莉德接替繼續烤制,自己則是走到一旁,以休息的名義,刻畫下來了塞格羅所說的魔法陣。
端坐其中,強烈的眩暈感不一會便襲來了,路禹眼前一花,再回過神已經是出現在了召喚師神殿當中。
塞格羅依舊坐在神殿廢墟之上笑意盈盈地看著路禹。
「我知道你有事情要和我說,但這次讓我先說。」
「和那個須臾有關對吧。」
「對。」路禹說,「我還是想知道,真的沒有辦法讓她活下去嗎?」
塞格羅凝視路禹,神情複雜,好一會,他才走到路禹身邊,輕拍肩膀。
「你和她相識不過一天,此刻你內心所有的衝動都源於你為她起了名字,起了名字也就有了聯繫,有了聯繫就會牽掛…然而路禹,這世界就是這樣,生老病死本就是常態,克洛倫斯追求永恆渴望不死的事就在眼前,你…沒有感悟嗎?」
「這一路上,你也見識了不少死亡,在亞斯,在索雷森,在摩斯塔納…」
路禹知道塞格羅想告訴自己什麼。
你在街邊撿了一隻流浪貓回家散養,從未給他起過名字,只會「咪咪」或者「喵嗚」這樣叫喚,這種約定俗成的暗號成為了你們溝通的橋樑。
不經意間,某一天回家,貓不在了,那個會回應你「咪咪」或是「喵嗚」的小傢伙再度跑去流浪,不吃你買回來的小魚了。
或許你會失落,也會難過一陣子,但是終究你會把他遺忘,只會在瞥見同花色的小貓時,在冗雜的回憶中再度泛起與他相關的記憶,短暫而倉促,情緒的波動也不再強烈。
可是如果你為他取了名字,一切就變了。
固定的名稱,固定的符號,強化了你對他的印象,讓回憶變得更加的清晰。
路禹不太喜歡養小動物,離別那刻終會到來,而他在你漫長生活中留下的無數影子怎麼辦?
舍友說路禹感情細膩,屁事多,結果在他們宿舍討吃的貓媽媽腿腳受了傷,他都緊張得不行。
大家都一樣罷了。
起名的那刻是隨性的,路禹尚且不知道接下來大家的命運會走向何方,此刻路禹只剩下了煎熬。
就當做是撿了一隻大號的寵物,醫生哪怕下了死亡通知,路禹也想問一句「真的沒救了嗎?」
塞格羅望著天穹之上,久久不語。
半晌,塞格羅說:「這個時代,有兩個辦法。」
路禹的眼睛亮了起來。
「讓她在你們任意一個人的身體中暫時沉睡,如果她運氣足夠好能挺到下一個時代,人偶師們製造出更加強大的人偶,她就可以去賭一次命。」
路禹皺眉,這個操作不具備可行性啊。
須臾連明天都未必能挺過去,還下個時代,下個時代保守估計也要一年或者兩年才會到來,人偶師們就算此前已經有了構思,具體實踐也需要長時間地摸索,誰知道最終成品會是什麼時候出現。
「另一個方法呢?」
塞格羅瞟了路禹一眼:「另一個方法就和你有關了,你應該發現了,召喚物,與其說是被召喚,不如說是在被『創造』。」
路禹沒想到塞格羅會主動提及這個話題,看他的樣子,這並非世界意識不允許談論的內容,於是期待地望著他,催促他趕緊往下說。
「召喚師一般有兩種,一種是使用以前召喚師創造出來的召喚物,一種則是以自己的構思不斷開拓召喚物的種類,你們現在也是這麼區分的,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