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曹大學士親信,在越王面前把事情一說,越王雷霆震怒,當即下令將曹大學士凌遲處死,財產盡數罰沒,而謀害五殿下的那兩位殿下,也被派到北盳山,為五殿下守陵終身不得出陵一步了。」
耄耋老者抬起鞋底磕了磕銅菸斗里的煙鍋巴,說書似的將事情經過講給眾人聽罷,又感慨道:「其實南寧王十年前便可以揭露此事,卻生生瞞了十年,看來這回……嘿嘿,不得了嘍。」
他這一番話道出了許多秘辛,聽得旁人一愣一愣的——就算再老的越人,也沒法知道這麼多東西吧?
耄耋老者說完,便倒拿著菸斗晃晃悠悠走了,這時才有人一拍腦袋,恍然回神道:「我說這老……這位怎麼這麼眼熟,不就是跟曹大學士不對付的那位張大學士麼?」
眾人頓時齊呼「原來如此」,但也沒太驚訝,畢竟整個越地中最有權勢的人幾乎都聚集在昆南城中,可以說走在街上不小心撞到的乞丐,祖上都有可能是封過百戶的。
李長安聽完那老者所說,若有所思。
心想:「景陳兄十年前若揭露了此事,只怕立刻便會成為姒飛臣與那剩下的一位四王子忌憚的對象,他將事情隱瞞到今天,終於揭露,看來是有足夠信心將姒飛臣與四王子都壓下去了。」
…………
徐不拙坐在客室中,靜靜等待著,對於自己拜訪上門而姒飛臣沒有立刻相見,他並沒有心中不快。
因為他清楚現在的姒飛臣有多焦頭爛額,而且他是特地選了這個時刻到來,所以也意外身邊仕女會說出那句「殿下今日有要事,暫時不便見客。」
等待並非太難熬,至少姒家的禮儀做得十分周到,面前青花盞中昂貴的明前茶涼了便換,已經換了十二倒水,每一倒都是用的新茶葉。梨花木桌上貼耳鎏金宣德爐中的安息香青煙裊裊,始終未斷絕。
徐不拙打量著客室。
壁上山水畫不知出自哪位名家手筆,明滅交疊,意境飄渺,韻味悠長,這樣一幅畫換成銀子足夠養活數千流民。
四角,立著數人合抱粗的楠木立柱,楠木產自高山深林中,一株楠木少說要五百人才能砍伐運輸——砍倒後先搭木架,墊石塊拽運到河中,再順流運下高山。其中兇險不足為外人道,往往數百人入林歸來者只有半數,那剩下的一半,屍骨便永遠留在了山里。
這四根房柱不光是財富亦是血肉,卻塗上寡淡的清漆,並不張揚。
徐不拙皺了皺眉,端起茶盞,沾沾唇便放下了。一旁的美貌仕女輕聲問:「要為您換茶麼?」
徐不拙不動聲色地搖了搖頭,他厭惡這裡的一切,但要改變這一切,他便只能接受他所厭惡的東西。
在茶水續了第十五倒的時候,終於有人通報,姒飛臣即刻便道。
過了一會兒,徐不拙便見到了負劍而入的姒飛臣。
姒飛臣雖貴為姒家嫡長子,但也是一名真正的劍修,所以不會讓劍離身。
不過此時他的劍眸卻未能保持往日的冰冷與通明。
從姒景陳請呂寧出手,擒住了他派出的修行人時,他便想盡辦法想要力挽狂瀾。
得知姒景陳殺死了浮玉宗一位修行人,姒飛臣立刻便聯繫浮玉宗,但卻出乎意料的吃了閉門羹。
一個宗門的力量是不可忽視的,雖然修行人的宗門不像凡人王朝一樣勢力龐大遍布諸地,但宗門中擁有的高端力量卻可以讓他們保持超然的地位。
更讓他煩躁難安的是,飛流宗已派人帶著吳心的命燈入城,甚至沒有跟他打招呼,隱約已有不信任他的意味。
帶著這樣的煩躁情緒,他對徐不拙這位突然來訪的「潛龍」,已無暇考慮他的來意。
當他一腳邁入客室,與徐不拙雙眼對上時,徐不拙沒有與他用言語相互試探,直截了當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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