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寧低聲道:「人這會兒已經到梧桐了,暫時還沒查出啥來,不過昨天我倒是打聽到一個消息。」
高遠來了興趣,問道:「啥消息啊?」
陳寧說道:「梧桐縣的一把.手李延良目前不在縣裡,聽說是生病了,在省城住院治療呢,當前在縣裡主事兒的是縣長泉學忠,老泉的日子不好過啊,每天都有要賬的上門堵人,據說他都不敢在辦公室里待著,每天上班後不是藉口出去開會,就是找理由外出調研。」
高遠聞言苦笑起來,「這樣的縣長當著也挺沒意思的哈。」
陳寧笑道:「是挺憋屈的,但是沒辦法,梧桐縣太窮了,這縣長也不是說他想不當就能不當的。」
「聽你這麼一說,泉學忠這個縣長也挺沒擔當。」
正說著,高遠的手機響了,他掏出來打開蓋子一看,是市委辦打過來的,忙對陳寧做了個「噓」的手勢,接通後說道:「你好,我是高遠,請問哪位?」
「高科長你好,我是老孫啊,孫德勝,你人在哪兒呢?說話方便嗎?」孫德勝響亮的聲音鑽進了高遠耳朵里。
這廝提辦公室副主任了好像是,難怪聲音中帶著一股子強烈的得意呢。
高遠笑道:「孫主任好啊,我就在市里,有話您說。」
孫德勝哈哈一笑,說道:「是這樣的,剛接到書記辦的通知,王書記讓轉告你,下午兩點鐘,書記要跟你談話,請務必於兩點前來市委大院。」
高遠說聲好,掛斷了電話。
陳寧望過來,問道:「王宏偉要找你聊聊了?」
高遠點頭道:「按理說,我一個正科級下派幹部,市委書記見與不見兩可的事兒,但架不住老高家的牌子大啊,想必他也有所顧忌吧?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見我一面。」
陳寧聞言哈哈大笑,「說得也是,下派正科級幹部上任前有幸被正廳級市委書記親自接見的,你也算江陵市的第一人了。」
高遠看看腕上的手錶,站起身說道:「走了,找個地兒吃口飯,回去睡一覺,準備下午跟王書記好好聊聊。」
陳寧摸著下巴頦意味深長道:「你這傢伙昨天晚上沒少釋放啊。」
高遠差點栽個跟頭,靠,你小子眼光要不要那麼毒啊,這都被你看出來了,我肯定不能跟你說,三盤啊,搞了整整三盤!到現在哥們兒的腰子都是酸的。
頭也不回地豎了根中指,高遠趕緊逃離陳寧的辦公室。
後面的陳寧放肆的哈哈大笑起來。
說起來,高遠這是第二次見到王宏偉,之前總感覺王宏偉有點陰鷙,今天見到他後,高遠發現這個人笑起來還是蠻陽光的。
秘書餘烈把一杯茶放在高遠面前,用一種審視味道的目光打量著他,微微一笑,說道:「高局請喝茶。」
高局?
高遠也看一眼餘烈,語氣中不自覺地帶上了一點威勢:「余處長客氣了,提醒你一句啊,組織部的任命文件還沒正式下達呢,你還是叫我高遠吧。」
他對餘烈不怎麼熟悉,卻也聽陳寧提起過這個人。
陳寧對餘烈的評價很直白,就兩個字:虛偽!
農家出身的餘烈在市委辦秘書處是個不起眼的小角色,28了還只是個副科級科員,不知道怎麼的就被王宏偉看上了,要到身邊擔任自己的貼身大秘。
但此人在擔任了王宏偉的秘書後卻仍然把老婆留在農村老家教書,還是個沒有編制的代課老師。
用陳寧的話說,這恰恰不能說明他清正廉潔、克己奉公,只能說明他做張做智、道貌岸然。
今日一見,高遠對陳寧的話深以為然,餘烈這傢伙不僅假仁假義,心思還不正,居然想拿話套路我,麻痹的,你自個兒非要往前湊,那就別怪我打你臉了。
聽了高遠的話,餘烈的耳根子都紅了起來,原本想給高遠挖個坑,自己對他這稱呼他若是一口應下了,回頭出了這個門自己就有話說了,瞧瞧,到底是年輕啊,組織部還沒正式成文呢,高遠就迫不及待把自己當成一局之長了,如此輕浮,怎麼能夠擔當大任啊。
餘烈沒想到,高遠居然人間清醒,不僅看穿了自己的小心思,反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