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父親還在,大哥便是連你父親都打得,你們父子貪得無厭狼心狗肺,竟然耍這樣的手段來矇騙自己家中人,你有沒有把這一家人當做自己人?!」
一聲喝罵,卻是孟輝出了聲,孟輝本就是個粗莽之人,這吼聲驚天動地,分明是要當著全府上下的人下了孟巍的臉面。
孟巍卻被孟輝激起了不服之氣,「一家人?!我父親就是你害死的!你就是殺人兇手!我為何要把你當做自家人?!要不是你,我父親也不會如此做!你還想慫恿大伯用家法處置我!你要麼和大伯把我打死,否則,我一定能找出你是兇手的證據!」
孟巍被孟輝喝罵成設騙局矇騙自家人的逆子,而孟巍卻直指孟輝是殺人兇手,話音剛落,孟巍也不知受了什麼,當下便是一聲痛呼!
孟洲隨後氣罵道,「你這個不孝之子,到了這個時候還敢亂說這樣的話!你四叔是你的長輩,你怎麼敢說這等話?!忤逆不孝!孟府的家訓被你學到哪裡去了?!你不認錯,今日,今日我便給你好好長個記性——」
「我就是不認!我憑什麼要認!全府上下,除了他還有誰會想著害我父親!」
孟巍卯足了勁的頂回去,孟輝便道,「大哥,你看到了,這小子根本不知悔改,大哥,交給我,我今天非得打死他不可——」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秦莞幾個不知院內情形,可光是這些話便能聽的人頭皮發麻。
燕遲搖了搖頭,當先轉身離開,「時辰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
李牧雲也道,「我也要回大理寺一趟了。」
鄭白石道,「那我還是留一留,看展揚能不能搜出什麼來,然後和孟大人說一說驗屍的事,最好等九姑娘下一次來的時候就能剖驗是最好的。」
燕遲也覺如此安排最好,和鄭白石告辭之後,帶著秦莞一起朝側門去,李牧雲也和二人同行,李牧雲邊走邊道,「九姑娘分析案情只是想的十分周到,不僅如此,連許多細節都設想的十分萬全,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九姑娘是府衙的捕頭。」
秦莞聞言心中泛起冷意,口中卻道,「我尋常喜歡看些雜書,坊間有許多志怪或是探案內的畫本,將前朝那些有名的青天大人生平軼事寫的神乎其神,其中雖有多有誇張之處,可期間也有頗多抽絲剝繭的探案過程,倒是給了我不少啟發。」
李牧雲眼底閃過一絲微訝,「九姑娘竟然喜歡這樣的書?」
秦莞面生一絲薄笑,「讓大人見笑了。」
李牧雲看著秦莞,嘆了一聲,「可惜九姑娘不是男兒身。」
秦莞眼底狡黠一閃而逝,「是男兒身又如何?我眼下豈非在做男兒之事?」
李牧雲先是一愣,繼而朗聲笑起來,「九姑娘說得對,倒是我狹隘了,是不是男兒身有什麼要緊,九姑娘一手醫術能救死扶傷,還能替已死之人伸冤,亦無關男兒身女兒身了。」
「李大人謬讚了。」秦莞斂眸。
燕遲走在前,聞言回眸看了一瞬,適才聽秦莞和李牧雲說話的語氣,他本以為秦莞是樂意和李牧雲寒暄兩句的,然而他一回頭,卻在秦莞眼角看到了一絲冷意。
燕遲不著痕跡的收回目光,心中微疑。
秦莞在袁州的時候便因為看到了李牧雲的名字而改了不去裕親王壽宴的念頭,當時燕遲便覺有些奇怪,然而在那之後,秦莞又並未表現的對李牧雲過於關注,他一時便將這念頭拋開了去,回京之後,秦莞亦沒有異樣,可剛才他卻看得清楚,秦莞眼底的冷意真切,而這,同她慣常的待人接物大為不同。
思及此,燕遲眸色微沉,到底要完成什麼心愿,需要權力,亦需要機緣?
幾人直往側門處走去,剛走到側門門口,卻見一個著青衫的男子走了進來,那男子懷中抱著幾幅畫卷,差點和走在最前的燕遲撞在了一起。
男子抱著畫卷後退一步,將即將落地的捲軸一扶,然後才抬頭看了燕遲幾個一眼,看到燕遲和秦莞的時候男子還面露狐疑,看到李牧雲的時候他卻眼底微亮,「李大人?」
李牧雲唇角一彎,「寧師傅,你怎麼來了?」
說著又看向燕遲,「這是睿親王世子殿下。」
寧不易聞言連忙對著燕遲行的一禮,「拜見世子殿下,拜見李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