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悲傷,才會忍不住痛哭。
「不知道,情況不怎麼樂觀,已經儘量稀釋她服下的毒,但是毒是否已經侵體,有多嚴重,我無法估量,問御醫吧。」
御醫上前診脈,片刻之後,道:「脈象太綿細了,不甚好,這毒十分霸道,雖然服下解毒丸,王妃再用藥施救,卻還是未必能保住這條命。」
「她服下什麼毒?」褚首輔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眼底死灰一般。
這把年紀,這樣的身份,早練就了喜怒不形於色,可微顫的唇,還是出賣了他心底的莫大恐慌。
御醫道:「不知道,她的房中,沒有發現任何毒,只有一壺酒還有燒過的灰燼,應該是包裹毒藥的紙,她決意不願意讓人救她。」
褚首輔垂下眸子,再凝視著她,幾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天大的事,有我在,你何至於此?」
宇文皓扶著元卿凌出去。
元卿凌能做的,都已經做了。
她坐在外頭的石階上,阿四早哭成了淚人,袁詠意再安慰她,看到宇文皓出來,她下意識地躲一邊去,還繼續安慰阿四。
阿四抬起臉,滿面的淚痕,「王妃,嬤嬤還活嗎?」
元卿凌深深嘆氣,鼻音重重地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藥箱裡能用的藥,她都給了,點滴還在掛著,但是,效果有多大,她也不知道。
宇文皓撫摸著她的頭髮,溫言道:「這裡風大,別坐在這裡,回屋或者進去裡頭吧。」
元卿凌腦子還是混沌一片,她甩了一下,道:「不,我在這裡清醒一下。」
她雙手搓了一下臉,淚意上涌,看著宇文皓,悲聲道:「她是第一個對我好的人,那時候我服下了紫金湯入宮去侍疾,紫金湯藥效消失之後,我全身痛得想死,走每一步路,呼吸的每一口,都是冒著血水的痛,我所見之人,都對我冰冷惡毒,沒人給我一個好臉色,沒人給我一句問候,我餓,渴,嗓子在冒火,心裡很絕望,但是我想著,撐著一時是一時,命不可以輕易放棄,就是那個時候,她出現了,她握住我的手,為我療傷,給我吃飯喝水,我永遠記得,她的手落在我背上的那一刻,我就仿佛是在懸掛在懸崖邊上即將下墜那一刻,一隻手遞向了我,沒有她,我只怕在宮裡的時候就已經熬不住了,老五,如果她死了,我會殺了褚大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