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孟青把自己關在書房裡整整一天了,不吃不喝,不見任何人。
沈貝兒看著緊閉的書房嘆了一口氣,走到對面的臥室里去,蘇思琪躺在床上,臉朝著窗子,蘇啟榮坐在床邊,低聲勸著:「思琪,好歹吃一點啊,孟青不吃,你也不吃,這算怎麼回事啊?我還指望著你去勸他呢。」
蘇思琪緩緩把目光移到父親臉上,聲音低啞:「他還不肯開門嗎?」
「是啊,我都叫過好多次了。」沈貝兒在床邊坐下來:「哥也不知道在裡面幹什麼,從昨晚回來就這樣,都一整天了,真擔心他。」
蘇思琪撐著坐起來,接過蘇啟榮手裡的粥,慢慢舀到嘴裡吃著。
她昨晚被吊了那麼久,身體極虛弱,在車上一直渾渾噩噩的,到警局錄完口供才看到沈孟青,他受了一點外傷,不算嚴重,表情很平靜,他過來擁抱了她,當著警察的面用力的抱緊她,好象要將她嵌入身體裡去,他抱了她很久,久到她都快要睡著了。後面的事她不記得了,大概是沈孟青把她抱到車裡帶回家的。
她一直在睡,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來。身體仍覺得乏,所以不想起床,就這麼睜著眼睛躺著。直到蘇啟榮來告訴她,沈孟青一直把自己關在書房不吃不喝。她才知道,沈孟青昨晚回來把她安頓好,就去了書房,然後一直呆在裡面,誰也不見。
她知道他在難過,她也難過。一場莫名的鬧劇,讓兩條生命就這樣悄然離去。
薜惜雨的死是咎由自取,可是阿野,阿野為什麼也死了……
還記得第一次見到阿野,是她和雲姍姍交戰的時侯,看到雲家的那些保安,她以為自己要吃虧了,可是阿野象天兵一樣降臨,輕而易舉的橫掃千軍,解救了她。讓她一度以為他來自外星球或另一個時空。
那樣厲害的人物,她怎麼也想不到,有一天,他會死去!這麼突然,這麼猝不及防,讓所有人都沒有準備。
只是再厲害,也是血肉之軀,他是保鏢,乾的就是危險的工作。聽說當時他和蜂鳥掏槍互射,蜂鳥為了引他出來,朝倒在牆角的沈孟青開槍,沈孟青當時體力透支,倒坐在窗台邊來不及躲僻,於是阿野飛身撲出,替沈孟青擋住了那顆子彈,並回射一槍打擊蜂鳥的腿。
恰好在這時侯,姚國政他們衝上來了,將蜂鳥抓捕,阿野被快速送往最近的醫院,可是他被打中要害,在半路上就閉上了眼睛。
這是在警局的時侯,沈孟青告訴她的。他說得很平靜,但她看出來他很難過,是真正從心裡流露出來的難過。沉默而悲慟。
所以聽到蘇啟榮的話,她沒有吃驚,沈孟青需要一點私人空間,來放縱自己的情緒,那是屬於他和阿野的時光,誰都不能去打撓,連她也不行。
因為懂他,所以她什麼都不做。可現在已經是黃昏了,從昨晚到現在,一滴水都沒喝過,他受得了嗎?身上的傷也拒絕讓人替他處理。這樣下去,他會倒下的。
蘇思琪默默的把粥喝完,對沈貝兒說:「端碗熱粥上來,還要一杯熱茶,我送進去。」
聽她這樣說,蘇啟榮忙朝沈貝兒點點頭,示意她快去。
蘇思琪下了床,活動了一下筋骨,望著窗外的夕陽,聲音低沉:「爸,你知道了嗎?」
她問得沒頭沒腦,蘇啟榮卻聽明白了,臉色黯了一下,「我知道了。」
「難過嗎?」
蘇啟榮緩緩搖頭,「不難過。」
蘇思琪把目光收回來:「真的不難過?」
「你出了事,爸爸才會難過。」蘇啟榮走過去摸了摸女兒的頭:「是她咎由自取,你不用想太多。」
蘇思琪垂下眼眸,很快又抬起來:「事情已經過去了,我不會想,你也不要再想了。我們都朝前看吧。」
「你能這樣想,爸爸很欣慰。」蘇啟榮眼角露出笑意,見沈貝兒把東西端進來,說:「去吧,去勸勸孟青,人死不能復生,讓他想開點。」
蘇思琪點點頭,接過托盤走了出去。
走廊里幽深安寧,壁燈發著柔和的光芒,照著牆上的風景油畫上。
她輕輕敲了三聲,沒人應答,等了一下,再敲,還是無聲,於是她推開門,走了進去。
偌大的屋裡子亮著一盞小燈,落地大窗窗
397不見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