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未語微笑著問。
陸修遠:「……」
「渴不渴?」
陸修遠:「……」
「餓不餓,要不,妾身去給夫君下廚?」
「江未語,你腦子燒糊塗了?」陸修遠好看的眉頭擰起來。
江未語心中把他八輩兒祖宗都拉出來問候了一遍,「妾身只是覺得,自從咱們大婚以來,妾身都沒好好關心關心過夫君,所以特地來跑一趟罷了。」
真以為她樂意給人伏低做小啊?還不是因為他小氣吧啦的,不就是她爹多說了幾句,至於把怨氣轉移到她身上來嗎?海上殺人拋屍,這種招兒也能想得出來,這人真夠陰暗變態的。
她這也是為了自保,不得不剔除傲骨拉下身段討好他,希望能在他動手之前挽回那麼一絲絲好印象從而改變他的殺心。
而在江未語走神的這片刻內,陸修遠也大概想明白了她突然討好他的意圖,冷峻緊繃的臉突然柔緩下來,唇邊一抹似笑非笑,邪氣非常。
「進來。」他毫不猶豫地拽著她的胳膊將她往裡拖,一點憐香惜玉的做派都沒有。
江未語臉色大變,暗叫不好,「你幹什麼?」
陸修遠指了指桌上,「紅袖添香懂不懂?」
江未語看過去,他似乎在作畫,房間裡充斥著濃郁的墨香味。
陸修遠的意思很明白了,要她研墨。
江未語揉著被他拽疼的手腕乖乖走到書案旁邊,陸修遠畫的是個女子,雖著布衣荊釵,可越是這樣,越能把那女子的花容月貌襯托出來。
好美的女子!
江未語心想,這就是陸修遠心儀的姑娘了吧?
不管是容貌還是氣韻,都很獨特呢,尤其是那雙眼睛,靈動傳神,好似真嵌了人眼珠子一般,只是,畫中女子雖然嘴角上揚,眉眼間卻籠著淡淡的哀愁。
之所以哀,是因為沒辦法和陸修遠在一起吧?
江未語一瞬間覺得自己是個插足者。
不過,以陸修遠的本事,為什麼沒能把對方娶進門呢?
莫非對方是官宦千金不入商戶,還是說,對方已經有了家室?
再看畫上那女子,可不正是梳著婦人髮髻麼?
敢情陸修遠還覬覦他人婦?
這個認知讓江未語更加不安了,難怪當初二話不說就娶她,原來真的只是缺個少奶奶堵住長輩們的嘴而已。
也難怪……他會想殺就殺,簡直沒把她當人看。
一想到陸修遠即將把自己扔進海里,江未語研墨的手就抖了一下,一大滴墨汁濺到了書案上,好在並沒有弄到畫紙。
江未語嚇了一跳,急忙找來帕子擦乾淨。
陸修遠擱下筆,目光平靜地望著她,「之前還這樣那樣的樂意做,一進門就心不在焉的,在想什麼?」
「沒有,大概是昨夜沒睡好。」江未語心慌得要命。
陸修遠似乎笑了一下,「你們家的床也冷?」
江未語想起那天晚上自己主動跑到他房間睡的事,臉色有些尷尬。
「還是說,沒跟我睡一張床,不習慣了?」
江未語瞪著他,「胡說!」那是她十歲以前住的院子睡的床,怎麼可能不習慣?……不過話說回來,昨天晚上好像還真失眠了。
陸修遠重新拿起筆繼續畫。
江未語也繼續研墨,時不時地往畫紙上瞄一眼。
不得不說,陸修遠雖然是個商人,一手畫功卻能讓人驚掉眼球,著色技巧以及其他先不論,光是畫上人那雙眼睛,給江未語的第一反應就是畫中人活過來了,而整幅畫最讓人驚艷的也就是這雙眼睛,一旦沒了,其他地方將黯淡無光。
陸修遠知道她在偷看,把最後的顏色填完以後輕輕挪往一旁晾著,取來畫紙繼續畫。
從白描輪廓來看,還是同一個人,只是姿勢以及著裝和背景換了一下。
接下來的幾個時辰內,陸修遠一直在畫同一個人,只是沒急著填色,大概有十多幅,全都沒畫眼睛,看這樣子,他只會給第一幅畫填色了,後面的應該重點都在眼睛上。
與之前的一樣,沒畫眼睛的時候只能說好看,一旦畫了眼睛,就堪稱傳神了。
番外二016 修遠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