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的小動作以及身上的肌膚哪裡有個印記,全都教得一清二楚。
易白沒有多言,跟著邰老夫人去往密室,然後一五一十地把當年發生的事跟老夫人交代出來。
聽罷,老夫人沉默了將近一盞茶的功夫,「這麼說,我那親生女兒成了成孝帝的復仇大業上的攔路虎,所以被設計殘忍殺害,目的就是讓陸清綰頂替我的女兒嫁給易卓明,挑撥易卓明和靖安王的關係?」
「是,可我母親完全是被逼的。」易白臉色微黯。
邰老夫人緊握著十指,手背上青筋猙獰,邰家的確是找了個冒牌貨嫁入丞相府沒錯,這一點也確實欺君,可沒想到在她欺君之前已經先被君給欺了,算下來,邰家是「被欺君」。
而陸清綰,陸清綰……自己的女兒竟然是為她而死。
當年因為女兒慘死卻又不能明著表露出來的那一簍子悲痛幾乎是在一瞬間就涌了上來,然後邰老夫人幾近崩潰,面色扭曲,跟著哭出了聲。
易白就這麼一直在旁邊站著,沒有勸,甚至連一聲都沒吭,勸不來是其一,更多的是他覺得這種時候,邰老夫人或許哭出來要好點。
當年真正的邰芷雲死後,邰家秘而不宣,二十年沒給她弔喪,而陸清綰死的時候,已經是丞相府的人了,輪不著邰家弔喪,所以邰老夫人在陸清綰的棺木前哭得昏過去,其實不是哭陸清綰,而是哭自己的女兒。
找別的女人頂替自己女兒本來就是邰老夫人一輩子的心結,如今卻讓她曉得這一切都是有人刻意安排好的,換了任何一個當母親的,想來都會崩潰。
邰老夫人哭了好久才停下來,抹去眼淚,看向易白,「這些話,都是易卓明那個老狐狸告訴你的?」
「是。」
「你母親她……」邰老夫人還是覺得難以置信,易白竟然是成孝帝的…奸生子?!
易白也很不想承認自己如此見不得光的身份,可事到如今,他所剩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不能再這麼耗下去,否則替母親報仇的計劃就得落空。
「我母親她一生坎坷,被同一個男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壓榨利用,死的時候…死的時候我尚在襁褓,連她的最後一面都沒能見到,只是聽人說,她長得極美。」而現如今看來,美色和善良才是殺死陸清綰的那把刀,從一開始,陸清綰就不該救葉承,那麼葉承早就被靖安王葉寬派去的殺手殺死在半路了,現如今哪還會來這麼多糟心事?
憶及當年,邰老夫人苦笑起來,「是啊,我記得丞相府弔喪的時候我還抱過你,大抵是感覺到生母永遠的離開了,哭得特別撕心裂肺,倒還把我也惹哭了。」
「老夫人。」易白有些動容。
邰老夫人「嗯?」了一聲抬起頭,「開初都叫外祖母,怎麼這會兒改稱呼了?」
易白垂目,「阿白不是易家的人,與邰家也無半分關係。」
「胡說!」邰老夫人皺眉,「整個北燕的百姓都知道,阿白是身份貴重的國師,更是邰家外孫。」易白的國師身份的確給邰家帶來了不可撼動的地位,但邰老夫人看的不是這個。
易白或許會覺得她該恨陸清綰,是,她承認,得知真相的這一刻,的確是恨透了陸清綰,恨不能當年死的人不是自己女兒,而是她陸清綰,可自己同為女人,能想像得到陸清綰當時到底處在怎樣絕望的環境中,也能想像得到一個當娘的人為了保護兒子周全會做出怎樣瘋狂的舉動來,若換了她,莫說只是當一顆棋子,便是讓她殺人放火她都能做到。
易白來的時候就想過,如果邰老夫人一口咬死把罪過都推到他母親身上,那麼他就拿當年的事情作為威脅,讓邰家不得不為他做事,但沒想到自己多慮了,邰老夫人對他的寵愛,絲毫沒有因為自己那不堪的身份而減損一絲絲。
「外祖母。」他不禁喊道。
邰老夫人斂了斂情緒,問他,「好孩子,你打哪來的?」
「南涼。」
「那麼遠……」邰老夫人低喃一句,陸清綰就是南涼人,易白該不會是去找他真正的外家了吧?「那你冒著風險來北燕找我是想做什麼?」
易白不答反問:「外祖母可曾想過替您真正的女兒報仇?」
想!怎麼不想,這一想就想了二十年,可在前面的二十年裡,
第264章 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