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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宮的時候,南宮歡本來想狠狠告寧安的狀,可不知為什麼,她忘了說。
許清凝特意問了南宮歡:「永樂郡主,你今日可還玩得盡興?」
南宮歡看了看身側的少年,臉頰有些發燙,低著頭嘀咕了句:「還行吧。」
還行,那就是不算討厭。
許清凝對寧安說:「你這些天繼續陪郡主吧。」
寧安並不想陪這個傲嬌郡主遊山玩水,「陛下,詔獄還有很多事需要臣去處理……」
許清凝:「就當是朕給你放假了。」
寧安知道,自己永遠無法拒絕許清凝的。
別說讓他去陪南宮歡了,就算是讓他娶她,他也會答應。
既然如此,許清凝為何不說得更直接些呢,她需要對他拐彎抹角嗎?
怎麼辦,她好像不太信任他了。
因為這點,寧安有些不高興,但他沒有表現出來,只是在夜裡去了趟詔獄,抓了個死囚出來試試新刑具。
許清凝並沒有太多精力去關注他們,因為她還得處理今年的第一場天災。
沈雁書走進御書房,先是畢恭畢敬地同她行了君臣之禮,再次遞上了那張奏摺。
許清凝原先退回去了,因為她不打算派遣他。
可執拗如沈雁書,自然會鍥而不捨。
「請陛下應允臣遠赴洪澇之地。」
春雨總是來得突然,伴隨著沈雁書的聲音,窗外下起了瓢潑大雨,將殿外初放的桃花打得支離破碎,滿地殘紅。
許清凝坐在龍椅上,看著她身前站著的男人。
這些日子來,他瘦了很多,官袍穿在身上顯得有些寬鬆,可他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堅定。
她反問:「朝堂那麼多人,你憑什麼以為朕非得派你去?」
沈雁書抬起眼來,看了許清凝。
只是短暫的一瞬,又移開了目光。
「微臣家鄉是洪澇頻繁之地,所以較之其餘眾人,臣對如何治理水患有一定心得。而且天災突發,無數百姓流離失所,救濟刻不容緩,遲一日,就多一日的死傷。」
許清凝聽著沈雁書這些理由,她當然知道都是真的,只是他還有一個理由沒有說,他未必沒有存了用性命來與她慪氣的心思。
她定定地看著他,他始終低垂著眉眼,謙卑如斯。
這樣的人,打沒用,罵也沒用,他就是要用自己的完美,讓傷害過他的人自慚形穢。
許清凝扯了扯唇角,「好啊,朕答應了。」
沈雁書跪地,雙手覆額同她一拜,叩首道:「臣謝過陛下厚恩。」
許清凝用硃筆在奏摺上畫了紅,然後扔在他腳邊。
她冷聲道:「沈大人,你要是敢死在那裡,朕就殺了潯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