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榻之上,錦帳如雲,距離龍榻尚有一段距離,韓玄道率先跪倒,身後范雲傲和洪宗明也只能跪倒。
「朕已經知道外面的事情。」皇帝的聲音從龍榻之中傳出,淡定無比:「龍驤營白異已經死了嗎?」
洪宗明立刻道:「回稟聖上,白大人……被內監所害!」
「那麼龍驤營如今的指揮是由你負責?」
「是!」
「朕來問你,龍驤營的職責是什麼?」
「回稟聖上,龍驤營乃是為了護衛皇城,保護聖駕!」
皇帝冷笑聲傳出來:「護衛皇城,保護朕?」
洪宗明從皇帝的語氣中已經嗅到了不祥之感,臉色微變,俯首在地:「臣……!」
「朕來問你,龍驤營既然是護衛皇城,怎會被忠義營輕鬆而入,你們是如何護衛皇城?」不等洪宗明說話,皇帝已經用極其冷淡的聲音道:「你們要保護朕,可是就在朕的旁邊,就在那大殿之中,內監作亂,甚至將白異謀害在大殿,若不是韓愛卿率領忠義營趕到,朕的腦袋是不是由那群取去?」
洪宗明臉色泛白,額頭上冒出汗珠,不敢言語。
「內監作亂,你龍驤營姍姍來遲,朕不明白,朕那所向披靡的龍驤營,怎地會變的如此後知後覺?」皇帝頗有些憤怒的聲音從帷帳之內清晰傳出:「你打的什麼主意,朕沒有心思去理,如今朕的殿外刀兵如雲,朕不管你是否受冤,卻要向你借一物以平今夜之亂,你可願意相借?」
洪宗明萬念俱灰,拜伏在地,渾身顫抖,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一種深深的失望,他本以為皇帝會借這個機會雷厲風行,以韓玄道和范雲傲為祭旗開端,大力清剿世家,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皇帝會是這樣一個態度。
他先前還充滿了一種興奮之心,此時卻已經心如死灰,靈魂和力量似乎在這一瞬間被抽出身體,變的虛弱而無奈。
「臣乃大燕之臣,一心效忠聖上,臣的所有,俱都是聖上所賜。」洪宗明抬起頭,帳之中模糊的影子,做最後努力:「聖上但有所命,臣與御林軍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皇帝的聲音依舊冷淡:「朕只借你的……人頭!」
洪宗明身體一震。
「朕身體倦了,朝中諸事由內閣處理,韓愛卿和范愛卿就多辛勞了。」皇帝平靜道:「你們退下吧……是了,韓愛卿,洪宗明平息兵亂之後,你要厚待他的家人,此事到此為止,不要牽連過廣!」
韓玄道恭敬道:「臣遵旨!」起身來,也不管范雲傲和洪宗明,躬身緩緩退去。
范雲傲跪在地上,一時還沒回過神來,洪宗明亦是閉上雙目,渾身顫抖。
皇后已經淡淡道:「聖上倦了,你們還不退下!」
……
乾心殿外的將士們寂然無聲,便是韓漠也是肅然而立,毫無聲息,所有人的眼睛都盯著乾心殿那微微敞開的大門。
三營數千官兵擠滿乾心大殿前的廣場和各處,密密麻麻,黎明的曙光也已經開始顯現,那曙光灑射在堅硬的甲冑和冰冷的刀槍之上,晨曦的空氣中兀自帶著血腥味。
這是大燕國立國以來,第一次出現御林軍湧入皇宮的情景。
並沒有讓將士們等太久,韓玄道率先從大門內出來,正襟而立,沒過多久,范雲傲也是顯得很是平靜從殿內出來。
當洪宗明從殿內出來之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他身上。
韓漠打量著這位御林參領,只見他神情憔悴,步伐沉重,行走之間,似乎六神無主,當走到台階之前,這位護軍參領終於抬起頭,掃過密密麻麻的軍隊,爾後一步步走下台階,到得龍驤營官兵前,從一名部將手中拿過佩刀。
四下里一片既然,包括韓漠在內,誰也不知殿內發生了什麼事情。
但是韓漠瞧見韓玄道一副淡定自若的樣子,心中就明白,殿中一行,只怕這位洪參領成了大輸家。
韓玄道冷漠地宗明,高聲道:「聖上英明,洪宗明已經承認,是他與內監勾結,意圖謀反,聖上口諭,著洪宗明當眾自裁,聖上仁愛,不累及其家人!」
洪宗明玄道,目眥俱裂,很快,收回目光,緩緩拔刀。
眾人聽韓玄道說完,都是一驚,卻見洪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