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高昂的軍費讓帝國不得不授予他們高度的自治權,並承認祖恩王的權力,以此為條件換取他們對帝國的忠誠,阿克蘇姆祖恩團由此誕生。
祖恩團的團長必須是祖恩王的某個兒子,一夫多妻的祖恩王會有很多兒子,通常是不太受歡迎的那位來擔任這個職務。
可即便如此,如果這個王子真發生什麼意外,依然會造成嚴重的外交後果,這可能會被祖恩王視為某種陰謀或者挑釁。
「我也是帝**人,這是我的職責,長官。」
沙卡是一個渴望了解外部世界的祖恩王子,他一直希望將自己古老的民族引導向先進的道路,他甚至在當初主動提出來擔任這個職務。
穆斯塔法深吸一口氣,下定了決心。
「好!交給你了。」
年輕的王子回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轉身走向已經集結待命的部隊。
三千名祖恩勇士整裝待發,他們黝黑的皮膚在烈日下散發著油膩的光芒,他們眼中毫無畏懼,只有燃燒的戰火。
「祖恩人吶!一次偉大的狩獵開始了!你們畏怯了嗎?」
「啊嗚!」
勇士們激烈的拍打著胸膛,發出亢奮的吼叫,遠處那些歐克也隨之發出了挑釁的聲音。
「讓先祖在天堂山見證我們的戰鬥!」
王子從腰上取下一根繫著彩色布帶的枯木短矛,每一個出征的祖恩王裔都會從埋葬先祖的叢林中截取一根枯枝,這將是他們指揮的工具和護身符。
他跪在地上,手捧短矛念念有詞,身後的勇士用雙手抹上白灰,在臉上塗出一道道戰紋,一些人將步槍扔到地上,拿起他們民族傳統的曲刃砍刀。
「祖恩人吶!」
王子站了起來,將自己的帽子摘下,串在短矛上,高高舉起。
「前進!!」
人與獸的嘶吼迴蕩在要塞的上空,穆斯塔法心中默默的祈禱著,工兵營在周圍等候命令,如果這次還失敗的話,那他將第一時間炸掉這個該死的地方。
如此的等待是一種無比的煎熬,閘道和塔樓里的聲音逐漸平息,穆斯塔法瞪大眼睛看著那裡,他既害怕又期待,矛盾的心情幾乎將他逼瘋。
直到……
咚!
沉悶的聲音從閘道深處傳來,穆斯塔法記得很清楚,那是閘門落下的才會有的動靜。
「萬歲!祖恩團萬歲!!」
他情不自禁的高呼起來,周圍所有的士兵也隨之一齊吶喊,但過了好一會也不見有活人出來。
穆斯塔法感覺到不妙,他派出幾個士兵前去觀察,但那些人剛走到閘道口,就瘋狂的嘔吐起來,他心中警鈴大作,瘋一樣跑過去。
「天吶……」
層層疊疊的屍骸已經讓人無處落腳,牆上和障礙物上掛滿了殘肢和內臟,刺鼻的血腥味熏得人發暈,偶有垂死的呻吟響起,幾個失魂落魄的身影坐在屍骸中,只有胸膛微微的起伏證明他們還是活著的。
醫護兵將沙卡抬了出來,他朝穆斯塔法伸出滿是鮮血的手,對方立刻將其緊緊攥住。
「不……負使命。」
他臉上毫無血色,聲音嘶啞,但依舊保持著笑容,穆斯塔法聞到了一股惡臭,那是死亡的味道……
他輕輕掀起被單的一角,然後痛苦的閉上眼睛,這個年輕的戰士自腰部以下被完全撕裂,尚存活力的內臟還在微微抽動,慘白的骨骼暴露在外,鮮血早已流盡。
「勇士們……照顧好他們。」
沙卡茫然的瞪著眼睛,他已經看不到任何東西了,穆斯塔法用力點了點頭,眼淚從雙頰滑過,他覺得此時不該告訴沙卡任何噩耗,包括整個祖恩團已經打得只剩下兩位數活人這件事。
「他們都很好,會得到最好的治療,我保證。」
沙卡點了點頭,他的手忽然在身邊摸索起來,穆斯塔法知道他在尋找什麼,將那根折斷的短矛放在他的手心。
他緊緊的攥住那枯木,臉上露出的安寧的表情。
「我……無愧於祖先,是嗎?」
「你的祖先以你為傲。」
信仰此時已經無關緊要,穆斯塔法的話讓沙卡顯得十分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