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要看不到正文那也做不了友好讀者了, 你跳著看能看懂嗎 拾京扶著旁邊的樹, 輕輕抽著氣, 問他:「……為什麼?」
珠明又流露出了那晚見到拾京時複雜的表情,有不忍也有同情, 他艱難組織著語言:「巫依在為祭典做準備,那根本不是我們想的祭典, 你要是留下可能……你離開這裡吧!我一直期待你成為真正的蒼族人, 可你要是死了……」
後背的傷一陣熱一陣冷,拾京站不穩,微微顫抖著,聲音卻很平靜:「巫依……要做什麼?」
珠明深吸口氣, 終於說了出來:「她要把你的血獻祭給溪水母神。」
拾京手指緊抓著樹,好久才明白他這句話的意思:「……你怎麼知道?」
珠明看著拾京愈發蒼白的臉,不忍心道:「工具是我準備的, 是引血刀。」
取走阿爸性命的引血刀。
有一瞬間,拾京什麼都思考不了,委屈如巨浪拍下, 完全淹沒他的心。心臟處傳來細細密密的疼, 像千萬根針扎在心上。心頭湧起的難過又像一張從天而降的網, 緊緊地縛住他,令他透不過氣。
他一直以為今年的祭典和往年一樣,只不過是允許他的參加, 在祭典那天, 經過溪水的淨化, 唱過頌歌,他們就能承認他。
他所有的計劃都建立在這次祭典成功之後,而現在,他卻知道了自己有多天真,他身體裡流淌著外族人的血,正如當年他阿爸一樣,因而需要飲血刀放走異族血,留下蒼族血,不如此,不承認。
拾京決定離開,可他若現在離開,阿爸的屍骨怎麼辦?他發過誓,要帶阿爸離開這裡,去京城尋找阿爸真正的親人。
見拾京發愣,珠明焦急道:「快走啊!趁他們都不在,你快走啊!」
&阿爸……」
&人會去墨玉潭傷害你阿爸的,只是副屍骨而已,你走啊!你想留下送死嗎?!」
拾京心中擔憂,而比擔憂更甚的,是他現在的無措。
離開?
雖然他和攬月樓的葉老闆約定好了,自己離開蒼族後先到他那裡幫工,攢夠錢上京城找父族,可讓他此時離開,這麼晚,他能去哪兒?
青雲營嗎?
青雲營……南柳。
拾京想到南柳,向後退了幾步轉身出林,珠明轉過身,小聲說道:「你快些離開,你在林子外肯定有認識的外族人,不要回來了。現在,我要去告訴他們你逃走了,我會走慢一些,你離開吧,拾京。」
「……謝謝。」拾京低聲道,他扶著樹,跌跌撞撞朝青雲營方向跑。
珠明與他背道而行,閉上眼睛,心中每數十下邁一步:「拾京……我欺騙了巫依,欺騙了溪水,我的罪比你更重。」
&明,你在幹什麼?拾京呢?」聽到溪砂的聲音,珠明一嚇,緊接著他鬆了口氣,他認為他若講出實情溪砂應該不會反對他的決定,然而等他睜開眼,剛想對溪砂說明情況,卻看到了溪砂身後長長的隊伍。
火把的光蜿蜒到他目不能及的地方,巫依的臉一半在火光中,一半在陰影中,目光冰冷的看著他,溪砂手上捧著藥草,喃喃說道:「巫依婆婆來了,我就想追上你們,貝珠那裡沒有藥草,還要走那麼遠……拾京呢?你……你把他放走了?」
珠明看了眼拾京離開的方向,隱約還能看到他的綠影,他看向巫依,目露悲傷:「……巫依婆婆。」
巫依臉上的褶皺連動都沒動一下,仿佛早就知道了會有今天,她伸出手指了指林外,吩咐道:「把人帶回來,他若不回,就問他,還要不要他阿爸的屍骨。」
溪砂向東邊看了一眼,臉上寫滿了震驚:「珠明,你真把拾京放走了?你在想什麼,他明天就能成為我們的族人了啊>
珠明很想告訴溪砂,若是拾京留下,或許命就沒了,可他現在更怕的是巫依,他走過去,伏在巫依腳邊,額頭觸著泥土,卻無法開口說出:「請你寬恕我。」
巫依輕輕拍了拍他的頭,說道:「魔鬼的化身會迷惑守壇人,心越虔誠就越容易被引誘,珠明,你起來吧。溪砂,你去把貝珠叫來。」
聽到赤珠營的示警聲後,青雲營的將士們就結束了休假,匆匆返回營地待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