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神諭同意開放玉帶林,族人們可以短暫出林做生意,蒼族人信她的話,我們這才簽了盟約。我看啊,巫女在蒼族的地位應該蠻高的。」
南柳的重點卻在他的形容上:「什麼叫長著一張夏天的臉?」
封明月笑道:「你意會一下。就是那種,夏日林間,陽關燦爛,一看到她就心情舒朗。那個巫女笑起來特好看。」
「……你當時進林,驕陽舅母跟去了嗎?」
&然。」封明月知她何意,自得道,「我比她從容多了。你舅母可是把眼睛都看直了,她有個臭毛病,見到漂亮人,眼珠子就僵住不動了,呆傻呆傻的,把那巫女都看笑了。」
南柳哈哈大笑。
她把笛子放在唇邊,學著拾京的斷句方式,吹了一段《大風起》。
果然沒多久,林子裡的塤聲就接上了。
南柳心中大喜,想了一想,吹出了兩聲十分像『拾京』二字的音調來。
那調子拐著彎,南柳吹完,自己沒忍住先笑了起來。
林子那頭停了一刻,好半晌,似是猶豫的,吹出了『南柳』兩個字的音調。
塤聲低,吹出低沉的『南柳>
南柳眉開眼笑,放下笛子,對旁邊看得津津有味的封明月說道:「瞧見沒,挺聰明吧。」
封明月抱胸問道:「你看上蒼族的這個雜毛小狼崽了?」
&行嗎?」
&也,年輕人不懂情愛時熱血上頭,順著此時的心意眉目傳情沒什麼不行的。舅舅只是想感嘆,借曲傳情一事上,你比不上你父君。」
南柳眼睛一亮:「我父君?他做什麼了?」
&立舟北,我立柳南,幸得佳人偶回顧,使我情思似水長。」封明月笑道,「這是你父君當初剛到京城,第一次見到你母皇時,匆匆寫下的胡言亂語,沒聽過?」
南柳驚奇:「這……我和北舟的名字?」
封明月樂道:「對啊,北舟南柳,他二人初次相遇,就是這麼來的。吃驚吧?」
&跟北舟猜了好多種可能,還真不知道原來是這麼來的。」南柳訝然道,「當時母皇是……?」
&早了。她中狀元那天,前朝皇帝班存賜龍舟讓她簪花游昭川。」封明月說道,「後來進了雲岫閣,行丞相職。那時你父君品階低,根本見不到她。你父君為了追人,可是一步步熬到雲岫閣去的,可惜恰恰晚了那一步。」
南柳樂道:「前朝皇帝快一步?」
封明月卻突然笑道:「現在回想起來,冥冥之中皆有定數。你母皇若不是做過前朝皇后,現在也沒有咱大同……不提了。南柳,你可知道《月夜思》這首曲子?」
&什麼?」
&思曲,你父君作給你母皇的,就依著他之前寫的那兩句胡言亂語譜的小曲子。」封明月吹了一遍。
卿立舟北,我立柳南。
幸得佳人偶回顧,使我情思似水長。
很簡單的旋律,卻有曲短情長的綿綿之感。
南柳驚喜道:「我好似聽過母皇哼唱過,很熟悉……原來是父君作的。」
她心中一動,要過橫笛,緩緩吹起這首曲子,心道:「此曲寄情。若是拾京回應了,我就當這是天註定的緣。」
玉帶林中,拾京站在樹叢邊緣,聽著這首曲調陌生又和緩的曲子。
旋律似是能撫平他那跳動不安的心,又似乎會在撫平之後,再次撩撥它。
是南柳。
從林外飄進來的旋律似化作一條無形綢帶,纏繞著他,拉著他朝玉帶林邊緣走去。
貝珠沒有叫住他,只靜靜地看著。
還差十步,他就能走出玉帶林。
忽然,背後有人說話。
拾京轉過頭,看到貝珠身邊站著一個腰挎彎刀的年輕男人。
拾京的目光停在他與黑髮相纏的朱紅綢帶上。
蒼族無婚姻制。
蒼族的男人,若第一次與蒼族女行魚水之歡,必會在發上纏上紅綢,佩戴三個月,換四色衣,意為初婚。
族中其他人見到,都要送上祝福,收到的祝福越多,這名男子就越有福運,以後會有更多的孩子。
這個戴紅綢的年輕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