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一個屋,其他人一個屋,有問題嗎?」
岑城發話,他那幫子人怎麼敢還有問題,老肖雖然憤憤不平但終究什麼也沒說。而莊令似乎還想說什麼卻被江曦悄悄地捏擰了下胳膊便保持了沉默,唯一一個發話就是上下忐忑的木二了,他朝江曦挪了挪又挪了挪:「我也算是江大……江小姐的朋友吧。」
岑城溫柔一笑:「那當然是……不包括的了。」
木二面如死灰。
……
江曦從來沒有到過這麼安靜的地方,除了風聲和老肖震天響的鼾聲,整個村子沒有任何的聲音,如果不是四面的牆和屋頂,她會以為自己睡在了片荒野里。明明一個多小時前,這個村子裡湧出了那麼多的人,再之後呢她似乎就再沒有從哪家哪戶中聽到聲響。
擱在以前,打死她都不敢在這麼一個陌生地方過夜。可現在呢,她枕著有霉點的枕頭,睡在冰冷的炕上,再外邊還有三個男人,這是一個禮拜前的她完全無法想像的日子。
人這種生物,柔韌性真的很強大,至少江曦是這樣。
話說回來,老村長家裡居然會有土炕著實讓她大大的意外了下。本寧縣的位置雖然在長江以北,但離正兒八經的北方還有十萬八千里呢。在江曦的認知中,炕這種東西不應該出現在東北一帶嗎?
難道說這個村子裡的祖輩們原來是北方人?阿寧說這個村子是千年前為了看守羅剎妖才遷移到這的,可村長卻說王一山他們衝撞的是山神。
山神和千年前的羅剎妖是同一種東西嗎?但一個神和一個妖,隔得也太遙遠了吧?
江曦胡思亂想著,逼著自己不去想一米多外岑城那邊飄忽的影子。盯著黑漆漆的屋樑她越想越是清醒,罷了,睡吧。明天還要去找江懷,她如是想著翻了個身,結果一翻身她的心咕咚一下。雖然屋裡很暗,但是這麼近的距離,她可以清楚地看見莊令是睜著眼的。
可他的表情很木然,她翻身過來眼神連動都沒動,這讓她深深地懷疑這人……是不是睜著眼睡覺在啊?反正他的行為一直不可捉摸,再奇怪點江曦都不會驚訝了。
下一秒,莊令的行動證明了他是醒著的:「醒了?」
他比了個嘴型,江曦下意識地點頭,馬上又搖頭,她根本沒睡著好嗎?莊令卻是點點頭,也不知道他理解了她的意思沒。問過這麼簡單的一句後,他沒有別的動作了,仍舊安靜地看著江曦。
江曦臉皮再厚,被個躺在旁邊的男人這麼直白地盯著臉也紅了起來,所幸屋裡沒有光莊令看不見。
可她仍舊是低估了這個男人:「熱?」
簡單的一個字讓她的心拔涼拔涼的,但臉卻不受控制得紅得更厲害了,:「沒有!」
莊令給了她一個不以為意的眼神,明顯沒有相信她。然後無聲地坐起來:「熱就出去吹吹風。」
江曦震驚地看著他,這麼大半夜地出去吹西北風,腦子有問題嗎?
然而馬上她的眼神就變了,因為她聽見了一陣有節奏的響聲,仿佛鎖鏈擦過地面,又像有人拎著鈴鐺晃在風中。而這個鈴聲似曾相識,就在一天前的夜裡在本寧縣的街頭她才聽到過。
「叮鈴,叮鈴。」
「叮鈴,叮鈴。」
清脆的響聲滲透夜色里有種說不出的嚇人,江曦猶豫了一下,終究是掀開被子躡手躡腳地隨莊令下了炕。雖然有意識地避開,但房門在炕的那一頭,不可避免的他們要路過岑城那邊。
江曦原以為會看到一張慘白的吊死鬼臉,出人意料的是一直纏著岑城的女鬼不見了。
她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已經走出去的莊令回頭看了她一眼,嘴唇無聲地動了動:「跟上。」
江曦忙極輕地合上了門,就在她合上們的瞬間,岑城的眼睛睜了開,嘴角勾了勾,而睡得和死豬似的老肖竟也睜開了眼,與岑城交換了一個眼神,一躍而起。
...
第二十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