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棄她喵!」
「……」江曦吼完也發覺大半夜裡自己聲量有點高,可一聽阿寧的話她就來火,再看莊令好像還真從他那張木板臉上看出幾分嫌棄來。哎嘿!她都沒嫌棄他是棺材臉,悶葫蘆,他還倒嫌棄她粗鄙了?
現在不是鬧脾氣的時候,她勉強地把聲音壓低八度,努力平和地說:「那她還有救嗎?」
莊令眨眨眼睛:「應該,還有吧。」
「……」江曦瞠目結舌這算是無意識賣萌嗎?如果換做和莊令一樣年紀的男人做這種表情,江曦一定會默默地捂著胸口噁心一會,但由著莊令那張俊臉做出來……
引人犯罪啊這是!
但……
「什麼叫應該還有啊?」
「得看生魂離體以及與鬼嬰通化的時間長短的,」莊令尚算流暢地說完:「短的引渡生魂回身體裡就行了,至於超過一定時間的……」
這個不用他說,江曦也猜到了,八成是死,好一點的大概成個植物人什麼的。
不過,他們既然已經找過來,以莊令的本事,應該沒有問題吧。
焦痕到了一堵爬滿枯藤的灰牆外消失不見了,遠遠看去,牆上交錯攀爬的藤枝如同蒼白皮膚上密布的血管,看得江曦心中微微不適。牆那邊是個黑魆魆的窄小胡同口,張望過去時驀地她似乎瞧見胡同口趴著個人在注視著她。
江曦被這個人猛地嚇得心跳失衡:「誰?!」
那個人依舊一動不動的趴在牆邊,憑藉著一點微弱的月光,江曦僅能大致看出一個模糊的輪廓來。圓咕嚕似的腦袋,長長的脖子,生硬的姿勢,壯著膽子走近兩步,江曦看見了一雙笑起來但沒有任何生氣的眼睛,還有一張慘白得如同抹了四五層粉的臉……
媽呀!江曦全身和過遭電似的,天頂蓋直發麻。尖叫尚在口中,就見著莊令異常淡定地走過去,走了兩步還回頭招呼她:「過來啊。」
而那個「人」一點兒反應都沒有,仍是笑看著江曦。江曦好容易穩定了心情,戰戰兢兢過去,發現趴牆上的竟然是個紙人。大概是風吹掉下來的,所以歪在了牆上,離它五步外,大門的另一邊還吊著個和它一模一樣的。
靠靠靠!江曦抓狂地在心裡爆了無數粗口,這特麼地在自家門口放兩這玩意就不怕別人?大半夜路過不嚇死也得嚇出病啊!!!!
扎紙人的喪葬習俗江曦聽說過,但那一般都是新喪下葬的時候,這李家孫子死了也有段時間了吧。況且,江曦忍著發麻頭皮,抬頭打量著懸在門楣上的兩紙人,也沒見誰家把這玩意跟掛燈籠似的地吊門口啊,也太不吉利了。
「鬼童渡陰,」睡足了的阿寧輕快地從莊令肩頭一躍而下:「這是攢陰氣呢阿喵!」
這宅子還用攢陰氣?江曦不懂風水,但她有堪比雷達般精準的直覺。往後退了兩步,正眼打量著這座和她家老宅有的一拼的房屋。一看和她家一樣,明清時期的建築,但比江家大宅破上許多,規格也小上許多,看上去是以前的小戶人家。撇去兩鬼氣森森的紙人不談,一牆一牆的爬山虎,就和張扯不斷的大網把這宅子鎖得死死的。
「怎麼樣?」莊令站在她身側也仰著頭看,江曦眼神很認真,他忽然有點好奇,她眼中的世界是怎樣的?
江曦觀察得很細緻:「從外看,好像沒什麼特別得,就是……」她眯起眼仔細看著屋子的上空,對比了下其他地方,指著宅子:「這裡好像比別的地方光線暗淡上許多,還有,好冷啊。」
站在這,和站在冰面上似的。
她哆嗦著摸摸胳膊,跺跺腳,吐出一口白氣:「你不冷嗎?」
莊令依舊是初見時的那一身棉衣,料子是好料子,但薄得松松垮垮,光看著江曦就冒寒氣。
「不冷。」莊令搖搖頭,對上江曦質疑的眼神,他愣了下,伸出手:「要不,你摸摸看?」
江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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