競馳一個伸手扣住我的手腕,簡單粗暴地說:「回來,你還沒答應今晚不回家呢!」
我張了張嘴正想說我沒換洗的衣服呢,張競馳似乎是看透了我,他隨即接著說:「我給你買了三套衣服,全部洗乾淨了,在衣櫃裡面。」
我竟然無言以對。
張競馳又是靠過來,他的聲音突兀的變得低沉,他說:「傻,我其實就是想多些時間跟你呆在一起。你一個住在甘坑,那裡治安不好,我有時候在家忙著,還要顧著手機,生怕你有什麼事要找我我接不到電話。你要在這邊睡,我還能睡個安穩覺。」
我愣了一下,心裏面百味雜陳。
我當然知道甘坑那裡治安不好,我也想換一個好一點的居住條件,但是現在好一點的地方房租死貴死貴的,我在此之前掙的每一分錢都被家裡搜颳得乾乾淨淨,又加上我在深圳顛沛流離慣了,身上一分多餘的錢都沒有的話,我會很心慌,很沒安全感,我哪裡還敢那麼任性?
有些抱歉,我伸手覆上張競馳的後背,我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我能有什麼事,你忘了上次咱們騎車的時候,我就那輛破車,我還能跟上你的速度呢,這不是證明了,我虎背熊腰,我彪悍得很,老虎我都能打死幾隻呢,嘿嘿。」
冷不丁的,張競馳忽然騰一身站直了身體,他伸手扶住我的雙肩,直視著我的眼睛慢騰騰地說:「要不,你搬過來住吧。」
又是這個問題。
我這兩天一直很懊惱跟他那麼快突破了那一步,我覺得我們這段感情的腳步太快了,我恨不得時光能倒流,讓我有機會跟他慢慢來。
我當然知道這個世界上壓根沒有時光倒流這回事,於是我的懊惱還是會繼續,我的失落還是會堆積。
然而我卻不太忍心拒絕張競馳。
沉默了一陣,我沒有一下子說我同意,也沒一下子說反對,我硬著頭皮說:「這個事過幾天再說吧。」
但是張競馳,哪怕他在我面前偶爾態度很柔軟,但是其實他的骨子裡面,依然流淌著太多不容置疑的血液,他依然穩穩地扶著我的肩膀,盯著我一字一頓地說:「我就想今天說。」
被他逼到無路可逃,我遲疑了一下,有些結結巴巴地說:「我覺得這樣,這樣不是很好。」
忽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張競馳的眉頭蹙起來,他半響才說:「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這裡有空出來的房間,我們可以一人住一間,然後我答應你,我不會隨意對你動手動腳的,反正都聽你的,你讓我動手的時候我不動腳,你讓我動腳的時候我一定一定不動手。我就想多些時間見到你,也可以照顧到你。不然你不知道,一個人住那麼空蕩蕩的地方,多無聊。還有就是,你在這裡,這裡看起來才像一個家。」
不知道是不是我一廂情願的錯覺,我從張競馳最後一句話裡面聽出了惆悵的味道。
再想想他那些所謂的家人,其實更像是一群妖魔鬼怪。
我忽然有一種想要奮不顧身對他好的衝動。
要說我那時候有什麼蠢的,那就是我那時候還不明白愛情其實是一場觸目驚心的博弈,太早亮出自己的底牌,不是一件太美好的事。
天真如那一年的我,我以為在愛情裡面,奮不顧身去奮勇直前,時光總不會太多去辜負我。
於是我又是遲疑了一陣,我有些勉強地說:「好吧。」
我的話音剛剛落地,張競馳就飛快地抱起我舉了幾下,他高興得跟個傻逼似的在那裡歡呼了幾下,我隨即被他的快樂感染,從剛才的忐忑變得眉笑顏開。
周末的時候,張競馳破天荒的沒加班,他過來幫我收拾行李。
知道我那些破銅爛鐵跟他高大上的房子嚴重不搭,我最後忍痛只保留了那台舊電腦和印表機,以及自己的衣服。
我就這樣搬了過去,我最終以愛情之名,加入了婚前同居的大軍中。
住到一起之後,我們下班之後經常一起去買菜做飯,晚上張競馳會在書房看他的文件,而我為了應對徐志勇的挑刺而疲於奔命,一關上房門就是整理在白天在公司干不完的瑣碎活。
等到我們都忙完了,就會一起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偶爾看到挺兒童不宜的畫面,我有些尷尬想藉口去收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