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年裡面,他到底經歷了什麼!
我的心就像在措不及防中遭遇了一場雷電一樣,久久無法平靜下來。
張磊趕到的時候,已經是正午兩點了,那時候我站在縣城醫院小小的走廊裡面來回踱步,一見到張磊,我的眼眶隨即紅了。
我一把衝上去抓住他的手說:「張磊,怎麼辦,林至誠還在裡面,一直沒出來。」
似乎是為了安撫我,張磊的表情倒是挺平靜的,他說:「你別急,沒多大事,我先去安排把他送回去深圳醫院去做手術,沒大事,別急。」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度過這煎熬的七八個小時路程的,直到林至誠被推進了手術室,我這才如同被吹爆炸了的氣球一樣,頹然坐在外面的椅子上,一層又一層地絞著手指。
大概是見我連續十幾個小時沒吃沒喝嘴唇發白了,張磊去給我買了一瓶礦泉水和麵包,可是我一點兒胃口也沒有,把這些東西隨意丟在一邊,繼續絞著手指。
張磊站在那裡好一陣,他估計是煩透了,然後他跟我說:「我出去買包煙。」
我沒有心情問他不是戒菸了嗎怎麼又抽上了,而是像想要抓緊救命稻草一樣看著他說:「張磊,你別走,就在這裡。」
我畏懼醫院。
我嬸婆就是在醫院裡面走的。
我的孩子也是一樣。
在我現在的認知裡面,醫院不是一個救死扶傷的地方,而是一個專門吞噬生命的地方。
掃了我一眼,張磊冷不丁地說:「我見過他更慘的樣子,這沒什麼。」
就像有人高空擲物,剛巧砸中了我一樣,我僵硬在那裡好一陣,捏緊自己的拳頭,我艱難地從喉嚨裡面發出沉悶的聲音說:「林至誠,他的身體裡面為什麼會有鋼片?就算有鋼片,以他家裡的經濟條件,也不至於用質量太差,還能斷裂在身體裡面的那種吧,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張磊搓了搓手,他盯著我,就這樣死死的盯著我,他就只回答了我前一個問題說:「他之前出了車禍,被撞得不成人形了。怎麼,你會不知道?」
張磊最後那句話意味深長,我茫然不知所措,心煩意亂地應了一句:「不知道。」
似乎是鄙夷地笑了笑,張磊突兀變得特別認真地說:「周沫,你也別怪我這人說話直接。如果不是因為你,林至誠他還不知道跑到鬼門關裡面走了這麼一遭。其實我早就想問你了,你都願意為了林至誠大半夜跑到我家裡去求我,怎麼在他出事了之後,心腸硬起來的時候,就跟石頭那麼硬的?」
我不自覺地抓住衣角,垂下頭去,沒作太多解釋,而是繼續問:「張磊,我跟林至誠之間的事情,說起來太複雜。你直接告訴我,為什麼是因為我?」
大概是站著累了,張磊隨意地挑了一張椅子坐下來,不知道是不是思緒飄得太快,他用狐疑的眼神看了我不下三十秒,這才慢騰騰地說:「三年前啊,就是你們分手之前的那段,具體日期我還真忘了,反正那時候我撤出宏德了,林至誠在江蘇崑山出差,大半夜的剛回來,找哪裡都不見你,你老家就有人打電話來說,你家裡的房子倒了,砸傷一個砸死一個。人一急起來就不管不顧了,其實林至誠也就是常人,他就這樣開著急急忙忙地出門,才開沒兩分鐘就跟一輛貨車撞到了一起。好在他命大,要不然連往身上裝鋼片的機會都沒有。但是挺奇怪的啊,蔚藍海岸那邊那條小路,之前是基本沒有貨車經過的。」
我的心就像被千百支的ak47上膛齊發掃射一般,痛就這樣一層又一層地襲來,我的身體顫抖著晃動了一下,顫抖著聲音艱難地問:「然後呢?」
毫無表情地掃了我一眼,張磊緩緩地說:「然後林至誠在為你出事之後,你就這樣神奇地在他身邊消失了,就跟人間蒸發了一樣。再然後,你現在竟然又出現在深圳了,你還出現在宏德了,搖身一變就成了總助。還有,讓我特別驚詫的是,你既然跟李先勇談了一段又散了,你是多沒心沒肺,才能繼續跟他哥們姐們的那麼熟。而且更讓我奇怪的是,李先勇演技也好,他還跟我說他要追你。或者是我老土了,看不懂你們到底在玩什麼了。」
把這番信息量巨大的話撂完,張磊抬手看了看手腕上面的手錶,他說:「周沫,我也就把你當真朋
128我見過他更慘的樣子,這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