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去幫著打聽,那些小猢猻,哪裡曉得豪門大院裡的細緻事兒。」
「唔……,多謝婆婆,今晚,我要出去一下。」
夜深人靜,王下莊。
為了遷去京城後,有雄厚的資本使他們迅速融入當地的商賈圈子,丁承業和雁九竭盡其能,不遺餘力地搜刮,恨不得在臨走之前把地皮都颳走三層,弄得是眾叛親離,眾人側目。丁家父子兩代人,數十年才創下的好名聲,以及與佃戶、長工們融洽的關係,全都被這對狼狽一夕之間敗壞殆盡,不過他們並不在乎這種自毀根基的行為,他們的心已經飛到比霸州豪華百倍的開封府去了。在他們想來,背後有唐家強大的實力支撐,一到開封府很快就能打開局面,成為那裡的士紳名流了。
當丁承業從祖祠中請出祖宗靈位,連這座耗資巨大的祖祠也變賣掉時,丁玉落趕去阻撓未果,已當場斬釘截鐵地表示,決不隨他這個丁氏家族的罪人赴京,她要留在霸州侍候兄長。丁承業樂得兄長和姐姐不在自己面前礙眼,順水推舟便答應下來。
不管怎麼說,丁承宗是丁家的長房長子,丁玉落雖是一介女流,如今卻還沒有出閣,面子上不能太難看,丁承業再不計較血緣親情,也不能做的太過份,於是這處小莊院便沒有發賣出去,而是把它留給了丁大小姐。
月亮悄悄爬上了半空,丁玉落從哥哥房中出來,踽踽地踏著一地清霜似的月光,悄悄走出廊下,緩步進入鏤空亭頂的一座木製小亭,自鏤格間仰望著天空那輪皎浩的明月,幽幽地嘆了口氣。
雖然她不斷地延醫用藥,使盡了法子,可是大哥的病況一如既往,始終不見好轉,她現在也已有些絕望了。天空中的明月清清冷冷,看著令人心靜,她卻只有一陣陣的心寒。
丁家已被那不成器的兄弟糟蹋的不成樣子了,丁家這棵參天大樹縱然現在看起來還是那麼粗壯有力,還是那麼枝繁葉茂,但它既已被連根拔起,這種假像還能支撐多久呢?丁玉落原還指望著大哥的病情能有好轉,只要他能醒過來,便能以丁家長房長子的身份把家族的統治權名正言順地拿回來,遏止丁承業這種愚蠢瘋狂的行為,可是……奇蹟終究沒有發生……
她丁玉落縱然心比天高,縱然一身才學尤勝鬚眉又能如何?她是一個女兒身,這便註定了在這個家裡,永遠也輪不到她來當家做主,哪怕那主事人眼睜睜地把丁家拖向深淵,她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
想到痛心處,丁玉落滿心憤懣無處發泄,忽地一拳搗向亭柱,「砰」地一聲響,亭上積雪簌簌落下,一陣痛楚從拳頭上傳來,她心中鬱積的苦悶似乎找到了舒解的方式,忽然又是重重幾拳,狠狠地打在亭住上。拳頭上的肌膚已經蹭破了,絲絲的鮮血流出來,把絲絲的痛楚傳進她的心裡,有種自虐般的快意,她又擊一拳,忽然崩潰似的抱著一根亭柱嗚嗚哭泣起來。
「小姐……」小源遠遠看見,拔腿就要趕來,卻被小青一把拉住。
「小青姐?」
小青輕輕地搖了搖頭,她從小侍候丁玉落,與丁玉落情同姐妹,遠比小源更了解丁玉落此刻的心情,她黯然地看了眼扶著亭柱低聲悲泣的丁玉落一眼,幽幽嘆了口氣,低聲道:「小源,不要過去,就讓大小姐哭一會兒吧,她心裡……苦著呢。」
「喔!」小源看看丁玉落依稀的身影,難過地搖搖頭,隨著小青剛一轉身,就見眼前靜靜地矗著兩個高大的身影。兩位姑娘這一驚非同小可。小源一聲驚呼還未出口,一隻大手便捂住了她小小的嘴巴,小青跟著丁玉落學過些功夫,也比小源膽大一些,驚覺不妙立即團身後退,她雙足一頓,縱身倒躍,身法巧如靈狐,雙腿也極有力,這一縱就倒躍出兩米多遠,對她一個嬌滴滴的大姑娘來說已是極為難能可貴了。
不過她這一躍,卻是直接便跳到了一個大漢懷裡,那大漢毫無憐香惜玉之心,一把攬住她的纖腰,伸出大手,在她頸側便是一記手刀斬下,小青立刻就像一隻剪了線的木偶,整個身子都軟了下去。
可憐的小源被一隻大手把整個小臉幾乎都捂住了,只露出兩隻驚懼的大眼睛,絕望地看著眼前高大威猛的黑影,「先奸後殺」、「毀屍滅跡」、「擄作壓寨夫人」……,從小到大到來的許許多多有關江洋大盜、綠林好漢的傳奇故事紛紛